第四百零四章 倾城（1/2）

昊城西侧

天空中漂浮着一片巨大的云彩遮蔽了月光，但从缺口处还能看到一些永远摆在那里的星星。

昊城是整个妖族唯一没有宵禁的城市，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繁华太安全了，哪怕月亮已经走过了天空正中来到下半夜，从远处望去昊城仍处在一片灯光璀璨之中。

与之相比，昊城西侧的一处山顶上的亮光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当然，绝大部分人就连这点亮光都不会看到。

在山顶的一处高楼顶上，一位身着单衣的女子抱着腿坐在楼顶的边沿，挂在她身后的油灯向外照射着金黄色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拖出近一丈长。

有些冰冷的秋风吹得火苗微微晃动，但那女子似乎感受不到寒冷，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同样金黄的繁华景象。

“还没吃啊。”

另一个年纪比她稍大的女子走到她的身后看了一眼摆在她背后的托盘上的食物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坐下陪她一同望向远处的昊城。

“竹翎，这都几天了，你还是只喝了一点水，哪怕你已是接近若己境的修行者但再这样下去身子还是会撑不住的。”

空桐竹翎没有回她的话，而是继续看着那光影下的一栋栋房屋，看着时而走过街上的人们。

空桐茜转过头，只见到一张熟悉的侧脸，一双泛红的眼睛，那寂静的红眼睛让人看了就会心生怜惜，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那似乎是一张足以倾城的美丽面孔，但她此刻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情。

“那只是你的失误，并不是你的本意。”

“但那只箭是我亲手射出去的。”许久未曾开口的空桐竹翎嗓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空桐茜沉默了一下“你再这样下去，等他回来时见到你的样子一定会朝我发火的，说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追不上那黑风，甚至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他…不会回来了…”

“箭是我亲手射的…他是我亲手…”

看着低下头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无声抽泣的空桐竹翎，空桐茜叹息了一声抚了抚他的后背“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

“但他不知道！”

空桐竹翎忽然抬起身拍开空桐茜的手，双手托在额头上肘部顶着膝盖低下头，身子又开始颤抖起来。

见到这副样子的空桐竹翎，空桐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年纪稍长的她也没未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所有的大道理不过都是雪上加霜罢了。

她突然庆幸当初自己修为受到损伤后就一直在默默地养伤，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参与到与修行有关的事情当中，而更幸运的是她还遇到了自己等待了快三十年的人，本以为自己的这个比自己更有出息的同族妹妹会比自己过得更幸福，但现实却又如此残酷。

“繁华闹市灯光普照，然而共你已再无破晓...红眼睛幽幽地看着这孤城…”

听着不知从哪传来的歌声，空桐茜看了看左右，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霓虹熄了世界渐冷清…”

秋风冷，这歌声更冷，同空桐竹翎那心一般冷。

听到歌声的空桐竹翎哭得更大声了，似乎这歌声直戳入了她的心坎。

随着一声叹息，空桐茜发现在空桐竹翎的另一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女子，这女子身着一身黑布长袍似乎要与这黑暗融在一起，唯有上面一些或橙或绿的暗色点缀让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压抑。

黯淡的灯光照不清她的脸庞，空桐茜依稀看出了那是一张足以倾城的面孔，但光阴易老人亦老，看起来年已过四十的她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容貌姣好的佳人。

“你…”

“嘘…”

莫名出现的女子示意空桐茜不要说话。

“哭出来总会好些，憋着会憋坏的。”

见到来者没有恶意，狐疑的空桐茜也只好重新坐下身，她不记得家族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哭泣是女人的武器，但它更是人类自愈的法宝，哭够了就去做该做的事吧。”

“我…该做什么？他…”

“你相信他吗？”

眼白鲜红，脸颊上还流着泪珠的空桐竹翎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随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知道…”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女子反倒是笑了笑。

“好，那我问你另一个问题，你相信你自己吗？”

“我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瞄准的明明是那个面具人！”

突然大喊的空桐竹翎吓了空桐茜一跳，不过那女子却只是一只手抓住了空桐竹翎的手腕让她安静了下来。

“既然你说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是不是相信你自己那一箭的目标不是他？”

“我的目标是那个面具人！怎么可能是…”

“很好，看来你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