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松原病院（2/2）

“你做什么，放开我。”别看菜子不过16岁，但手上还是有些力气，小锤锤打在云中子胸口也相当疼。

云中子苦笑，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档子事。

不过送佛送到西，既然都这样了，干脆再送她回家算了。

“别动，我送你回家，你家住哪？”云中子坐到驾驶位，打开导航，就等少女说位置了。

“我，我家住汤涌荒屋町，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菜子这时候仔细看了下云中子的侧脸，见他那坚毅的脸庞，心里小鹿乱跳，孤男寡女，这样真的好吗，告诉他自己住的地方。

沃尔沃轰鸣着窜出去，健硕的躯壳告诉那些薄皮日系，我不是你们能撞的，老老实实让路。

导航显示那个地方离喜翠庄不远，正好可以再送完她之后回喜翠庄恰晚饭。

现在云中子基本上已经确定自己没事了，不会无法去上学更不会去坐牢，心情好了不少，于是从左手边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张巫娜的专辑——一叶一菩提。

这专辑不是放给他听的，而是放给副驾驶座的少女。他估摸着现在这小丫头还不是很平稳，可能脑子里还想些七七八八的，于是就想用音乐来安抚一下她。

莲花处处开。

这是专辑里第六首曲子，用的古琴弹南无阿弥陀佛的调。就安定心神来说可谓是不二之选。

果然，刚刚还有些浮躁的菜子听着这首歌就入了迷一般，脑袋里那些七七八八的杂念全部都被清理干净了，好像在如此雅致的音乐环境中想那些事简直是对音乐的亵渎，使人感到自行惭秽，沉浸在音乐当中，菜子感觉右腿的疼痛感似乎也不再是那么强烈了。

“谁知莲心苦，只慕莲花开。”

云中子想起这首歌的网易云热评，不由得感觉到一丝苦涩。他人羡慕他锦衣玉食，出则香车入则美宅，却不知他更愿意用这些去换父亲的身体。

三年前的二附医院，他用麻袋装着一百万人民币，在病房前无能狂怒。

那一年，一直照顾呵护他的大伯西去了，才51岁。

父亲的身体他看在眼里，虽然肝病已经被控制住，但乙肝是慢性病，一直损耗着他的元气，的亏家里有钱还能好好治疗一会，但这样能挺多久，如果他不停下来修养，只怕难以喜丧。

家财万贯也只吃一日三餐，钱够用就行，何必要太多。

云中子还记得小学时候，那时候父亲的生意刚刚做起来，还不是很忙，每天还能抽空陪他一起做作业，等到初中高中，父亲忙到一天只能在家里吃一顿早饭。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云中子看见云中华的机会却是不多。

“蓮の苦しみを知って，ただ蓮の花だけが咲いている。”在日本待久了，云中子竟不知不觉中就把那句话用日语说了出来。

正在倾听音乐的菜子没反应过来，好奇地问：“您之前说的是什么？”

无奈之下云中子只好再说了一遍，现在还得伺候好这个祖宗才行啊。

“您的话还真是有禅意，谁知道莲心苦涩难咽，都看见莲花绽放的美丽。”菜子仔细琢磨了下，用白话把这句话解释了一遍。

云中子笑笑不说话，也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否定。

菜子非常害羞，见云中子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但又不好意思说，扭扭捏捏。

云中子现在认真开车，自然也就看不出菜子的异状。

云中子估计之后两者再不会相见，就是再见也是苦主上门找麻烦，因而没有问菜子姓名，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