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1/2）

奚淤染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可阿银却听得真切无比，自知对付贾似道这种奸臣还是得暗着来，何谈公堂作证，心知自己难逃一死了。

“有些事是见不得人的……”奚淤染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说。

说完，转身就走了。

阿银浑身颤抖，再也忍不住，被绑着的双手竭力覆盖住脸，眼泪任由指缝间滑落。

奚淤染支开了阿牛，自己一个人去了贾嫣白的房里，房里只剩云禅和贾嫣白两个人了。

云禅在一旁打坐，闭着眼睛，默念着佛经，一手拨着佛珠，似是为贾嫣白祈福祷告。

贾嫣白则还是躺在床上，脸色没有先前那么白了。

奚淤染找来手绢，为贾嫣白擦拭额头上的汗，不发一言。

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奚淤染看着虚弱的贾嫣白，只觉得心里压着块大石头。

贾嫣白才是她和贾似道争斗的一个——“牺牲品”，尽管，奚淤染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施主…”云禅睁眼，开口。

奚淤染坐在床边，转头，看了眼云禅，说：“今日麻烦大师了。”

云禅眼睛闪烁，淡淡地扫了眼贾嫣白，又说：“不麻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奚淤染点头，怔怔地看着贾嫣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半晌，奚淤染开口：“还有多久…天明？”

云禅转头，看了眼窗外，说：“不到一个时辰。”

奚淤染咬着下唇，深呼了口气，想把心中填满的阴郁悲凉驱散，嘴唇动了动，点头，看向贾嫣白，只觉得眼眶发热。

这一夜，奚淤染想了很多，或是胡思乱想罢了，这突然原本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倒了，还真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

奚淤染打开房门，阳光瞬间照了进来，很是刺眼，伸手挡了挡。

阿牛小心翼翼地迎了上来，说：“老爷…”

奚淤染仰着头，定定地看着太阳，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嘴唇有些颤抖，说：“结束了…”

阿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望…望老爷节哀。”

奚淤染抹了把眼泪，眼神恍惚，转身，说：“我去给官家写封折子…你…你看着办吧。”

……

一时间，整个状元府都弥漫着浓浓的凄凉，被阴霾笼罩了。

天空阴郁，死气沉沉。

瞬间降到了冰点。

黑色的天空压抑着白色的大地。

悲戚，哀鸣，子肠且寸绝。

黯然销魂，只此为别。

……

奚淤染看着棺材里的，身着白袍，头戴粉花的女子，知觉早已麻木了。

“奚学士听旨！”

奚淤染闻言转身，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朕闻此悲切，肝肠寸断，念奚贾氏生前贤淑良德温柔敦厚。

特此追封四品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