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1/2）

奚淤染眼瞧着他们趴在桌上，摇头笑了笑，说：“要不，咱们玩一个好玩的？”

这话一出，底下一众抬起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奚淤染。

“这样吧，讲一句自己喜欢的诗词，既然是讲就要有道理可言。谁先来？”奚淤染走下讲台，在过道上慢慢悠悠地走着。

底下一众皆瞪大眼睛，左看右瞧，不言语。

奚淤染挑眉，笑了一声，说：“何雎是吗？你先来。”

奚淤染点了刚刚那个姑娘，让她带头。

何雎没有料想到，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想了一会儿，对着奚淤染恭敬地说：“教授，学生喜欢的一句是柳三变的‘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柳永的词一出，底下一片唏嘘，皆是嘲讽讥笑，这柳三变是谁，那可是烟花之人，留恋坊曲，狎弄歌妓，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难登大雅之堂的人。

更别说，这儿…还是翰林院。

奚淤染有些吃惊，没想到竟是柳三变，但随即反应过来，点头，说：“嗯，很不错。可以讲讲为什么吗？”

“教授！我不同意！这柳永是什么流氓地痞，怎么能在这儿宣讲呢？”一个少年站了起来，眉清目秀，有几分像官家，脸色涨红，竭力反驳。

奚淤染摆手，示意他坐下，说：“别着急，何雎，你来说说。”

何雎看了看奚淤染，又扫了眼底下正在讥笑她的人，暗地冷笑一声，说：“学生认为柳三变放纵不羁、旷达潇洒，此句便是他的心志之语。”

奚淤染点头同意，这小姑娘很不错，问其他人：“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眼见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一众皆是伸着脖子，等着看好戏。

刚刚那位少年很快站了起来，手指着何雎，眉眼一竖，满是不悦，说：“恬不知耻！市井小民怎能登大雅之堂！？简直放肆，不把圣人放在眼里。”

奚淤染嘴角悄悄勾起，这些小孩有趣的紧，便说：“你怎么称呼？”

少年冷哼一声，撇了眼奚淤染，很是厌恶这个新来的，语气生硬，说：“本殿下乃圣上第四子！哼——”

奚淤染点头，说：“原来是四皇子殿下，那本官能问你一句什么是大雅之堂呢？亦或者什么是圣人？”

四皇子对于这个问题嗤笑一声，不屑地说：“大雅之堂自是雅致的地方，圣人自是像孔夫子一般的。”

奚淤染点头，皱眉，说：“可是你可知孔夫子的来头？”

四皇子被问住了，冷哼一声，不言语。

“据《史记》，叔梁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那照四皇子的话来，孔夫子好像也不能登大雅之堂。野合而生，可笑至极。”说着，奚淤染还摇头笑了笑。

四皇子被噎住了，确实，《史记》实有记载。

“我知道，你们皆出生高贵，自翎清高。孔子野合而来，高祖原是地痞。看一个人不可带傲气，审一个人不可有假意。”

奚淤染站在讲台上，看着这群地位非凡的“纨绔”。

“人生在世，谁能如意？有些人就比如你们，锦衣玉食身份显赫，但是那些生来穷困潦倒的人，就不该登大雅之堂吗？人心，生而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