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2/2）

一个女孩也就十三四岁，被蒙古兵捆住背出了家门。在蒙古兵狼哭鬼嚎般的笑声里，她噗地一声咬舌自尽了。因为父母从小就告诉她贞洁是一辈子最大的财富，自己的贞洁只能送给丈夫，绝不能送给坏人。委屈地活着和守护贞洁，她选择了后者。

“我们的牛，我们的羊，你们这些凶狠的饿狼！”一对老人冲出家门，手中拿着鸟枪，要和蒙古兵拼命。只可惜呯呯两声，两个老人仰面栽倒。一早上，他们还在争吵，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天不吵，他们表示活够了。此时，一语成谶，后悔的眼泪在他们眼里流淌。

“老头子，这下好，咱们再也不用吵了！”

“老婆子，说实话，我打心眼里就不恨你，只是，只是想好好过，也，也没有机会了！”

呜呜呜，老太太哭得昏天黑地，她眼看着老头子咽气，最后老太太擦干了眼泪，挣扎着坐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含着微笑扣动了鸟枪的扳机。老头子走了，剩下她不敢面对接下来的孤独！

一家家一户户，都在上演着死别。哈哈哈，屠戮过程里，蒙古兵残忍的大笑就没有停过，这是他们对这片草原的报复。而且这种报复才刚刚开始!

蒙古兵退走的几天之后，一支队伍出现，领头的正是塔塔拉虎、井上昆山。

“唉，马上过年了，再找不到他们，咱们也得回去了！”塔塔拉虎说道。

“是啊，不能让老人们和女人们等着咱们，为咱们担心。争取这两日就找到这帮畜生。”井上昆山说道。

此时，镇雄纵马上前，说道：“阿玛，前边就是巴音嘎查！那里的高云奶奶曾经帮助过咱们，这次路过我想给她送一些猎物！”

嗯，塔塔拉虎点头，然后对井上昆山说道：“高云老太太当年帮过‘抗敌救国军’，曾经救过不少伤员。老人家现在也有七十多了，一个人过不容易。”

井上昆山听了不由得对高云老太太生出敬意，说道：“好，咱们正好也可以借机会休息休息！”

镇雄听了非常兴奋，立刻招呼其他五个伙伴：“喂，走啊，前边就是巴音嘎查，高云奶奶住的村子！”除了乐天，其他四人自然知道高云奶奶，听了都大笑起来，广义更是喊道：“我要喝高云奶奶的马奶酒！酸甜可口！”

驾！镇雄拿了一个狍子，率先向巴音嘎查奔去。

“等等我们！”广义喊道，和乐天、君儿蔡氏兄弟快马加鞭追了上去。

“唉，年轻就是好啊！”塔塔拉虎叹道。

“你才多大，我都没有这么说，你反倒感叹上了！”井上昆山笑道。

镇雄等六人一进村子就发现异常，没有人声，只有冬风呼啸的声音，而且村落传来一阵阵乌鸦的惨叫，一种不祥瞬间充斥他们的心间。

“看，那里有一具尸体！”君儿抬手指着不远处。这尸体被大雪覆盖，只露出半截腿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呃，那里也有！”广义指着一处，只见那是一个白色突起，仔细看发现是一个人形。

“这里也有！”镇雄狠狠地打了个摆子，并非是害怕，而是因为悲愤。他指的正是那对老夫妻。老头子仰面躺在那里，老太太则趴在他的胸口。

“太惨了太惨了，这里的怨气得多重啊，竟然没有野兽啃咬这些尸体！”镇雄只觉得双眼发涩，一股子悲哀直冲脑子，可是眼泪却流不出来。大悲无声，就是这个样子！

“高云奶奶家……”君儿指了指一间破败的帐篷说道。

镇雄等人放慢了脚步，他们实在不想看到老人凄惨的死状。这段路他们走了很长时间，最终来到帐篷前，透过门口他们看到老人的尸体。老人是胸口中枪，躺在地上瞪大双眼。老人死得时候因为心有不甘，才会瞪圆了眼睛。加上冬日寒冷，滴水成冰，那双眼始终没有闭上。

“高云奶奶！”镇雄扑进帐篷，跪在老人身旁，此时老人早已经冻成了冰人。扑通，广义、君儿、蔡氏兄弟都跪了下去。

乐天虽和老人不熟，但是看到五人的表现，自然知道老人和他们有着很深的感情。他慢慢地跪下去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因为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