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仇恨而活（2/2）

麻生复仇不可思议地自语：“兽父竟然还是个高手？”

金田一秀不想继续兽父的话题，立刻问道：“哥哥，我听妈妈说，九年以后，你要去中国找两个人报仇，是这样的吗？”

麻生复仇时刻记着复仇，听了此话额角跳了跳，冷冷地说道：“是，一个叫塔塔拉虎，一个叫井上昆山！”他说着这两个名字，牙齿磨得咯吱直响，犹如嚼着一段烂筋，双眼也不自主地冒出了火光来。

金田一秀听了立刻说道：“九年，我有把握也成为高手，我帮哥哥杀了这两个人！”

麻生复仇听了不置可否，骨子里不想任何人插手自己的仇恨，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杀死仇人，如此才能让父亲真的瞑目而往生。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当香灰掉落的那一刻，金田一秀仍然像个木偶似地站在那里，麻生复仇见了提醒道：“时间到了，收！”

哼，金田一秀小脸一正，说道：“别人修炼一刻钟，我金田一秀要修炼一个时辰。别人一我要十，别人十我要百！”金田一秀闲来无事，看了麻生坤宁的藏书，看到了孔子的言论，此时便说了出来。

麻生复仇听了面现惭色，说道：“好，我和你一样！”说着骑马蹲裆继续在那儿修炼，过程里锻炼呼吸之法，一次次地冲撞经脉不通之处。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内力已经到了空灵状态，配合思想上的空灵，这种感觉十分明晰。

就这样，麻生复仇和金田一秀每天都加紧练习，惠子本不想让孩子带着仇恨长大，但是此刻看到二人都是如此发疯般练习，她也便不想管了。她只盼着有一日杀夫之仇得报，能看到两个孩子结婚生子，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她哪里知道明治天皇的野心，已经给所有日本人戴上了牢牢的枷锁，强逼着他们不断地去侵略去争夺，百姓哪里有什么快乐和幸福，有的只是对外族的仇恨。

一转眼，金田一秀来到麻生复仇家中已经半年了，此时她的个子高了一些，人也更纤瘦一些，不过很结实，是每天和麻生复仇练武所致。

麻生复仇也长到一米六左右，他四肢结实有力，躯干挺直身材匀称，配上白皙的脸庞，显得非常精神。

看着儿子容貌，仿佛是另外一个麻生坤宁站在自己身前，惠子不由得有些迷糊，曾经远去的丧夫之痛再度发酵，每天她都痛苦地活着，终于导致抑郁症复发。这一次非常严重，没有半个月时间，整个人都已经瘦得脱了相。

麻生复仇拿出了所有积蓄，甚至于向高利贷人借了高利贷，可是最终难以留住妈妈的生命。看着妈妈平静枯干的面容，他生生地将自己下唇咬出了血。

“孩子，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惠子有气无力地说道，眼角的泪光闪现，让人看了心直发颤。

“妈妈，您要说什么？”麻生复仇将耳朵递了过去。

“孩子，答应我，等秀儿长大以后，你就娶了她，她吃过苦，知道惜福。答应我……”惠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怕儿子拒绝，伸出手来抓住了儿子的衣襟。而不到四岁的金田一秀懵懂地看着他们，大眼里的泪水还未干。

“好，好的，妈妈，我，我听你的！”麻生复仇哭着说道。父亲死的时候，他没有哭，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替父亲报仇。而母亲即将死去，他将成为孤儿，世间的亲情都成回忆，他岂能不哭？

“那就好，那就好！”惠子长出一口气，手一松，走完了自己的路。

“妈妈，走好！”麻生复仇忍住泪，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妈妈的脸，他要记住她的样子。他暗道：这样也好，妈妈在自己的记忆里，永远是年轻的样子……他抱着妈妈的身躯，让妈妈感受自己的体温，不被死亡的寒冷所折磨。

医生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麻生复仇的手扳开，然后像举行仪式一般，慢慢地将惠子的尸体推向了太平间。麻生复仇和金田一秀，在后边亦步亦趋跟着，这段路是他们一生一世感觉最短的路，他们生怕走完，真想就这样陪着睡着的妈妈走到彼此人生的终点。

医院太平间里，麻生复仇握着妈妈枯树枝般的手，眼里没有眼泪，有的只是无限地仇恨。金田一秀则坐在床下，抱着自己的肩膀，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冷。

“哥哥，我们都成了孤儿！”金田一秀抽噎着说道。

“不，你还有你的妈妈，她在中国！”麻生复仇说道。这也是金田一秀从兽父生前的话中，捋出来的线索。她曾经跟他说过，他记了下来，而且还记住了那个女人的名字，胡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