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重生(2/2)
景末看着阿隐的笑眼,也不觉笑出了声,“听你的。”
阿隐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有这样的危险时候了。”阿隐把药膏塞进他怀里,“你都醒了,那就你自己涂啦。免得我又把你疼醒。”
“这个是给你的。”景末连忙把金丝帕放进阿隐的手里,“上次见你,你的衣服上有金丝缠绕。这金丝帕也是蒙古所产,我想你可能会喜欢。”景末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原来是给我的!”阿隐欢呼一声,“我在洗的时候还在想这么漂亮精致的小帕子是谁用的呢,竟然就是给我的!”阿隐连忙打开了帕子用手仔细摸着,欣喜不已。可忽然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把帕子收在手里,“那你手里紧紧攥着它,难道真的是在来找我的路上遇险的?”阿隐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小小翘翘的嘴巴嘟在了一起,脸上写满了担心和自责。
“不是的,不是你的原因。”景末连忙解释道,“我此番登山,是因为别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可不要多想,咳咳。”一着急也咳嗽了起来。
阿隐赶紧坐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
景末还是有些虚弱,一咳嗽起来,身子便有些颤抖无力,“你等着,我去给你盛一碗肉粥来。”
阿隐端着肉粥回来的时候,景末靠在床边,把给她的金丝帕仔细折好放在了床头。阿隐坐在他身边,一勺一勺地喂了下去。
景末看着阿隐低下头给他吹一吹粥上的热气,心里暖洋洋地舒适极了。
真好。
整整一碗肉粥都喝了下去,景末也倦了,支撑不住,又睡了过去。阿隐这才安心,轻轻地把金丝帕收进衣裳的胸口位置,给景末掖好了被子,这才关上门,去别松姨的屋子休息去了。
雪域的西边,一个村落的屋子里灯火通明。
孛列台趁着妻子睡下,来到平日里无人进出的偏屋里点起了灯。他在屋子里焦虑地踱步着,手指一直在互相揉搓。只见他是不是悄悄打开房门,望着门口的那条小路,似乎是在等人来。
脚步声近了。孛列台肩膀一紧,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木门上响了一声长三声短的敲门声,来的就是他在等的人!“请进。”他压低了声音对着门外说了一句。
木门无声地被推开。夜幕那无尽的黑暗里,木奶奶和萨仁大夫走进了屋内。
木吉拉松和阿隐的母亲阿别在一起生活了几十载,阿别的阿爸阿妈又自小离她而去,她们俩之间的感情可谓是极深的,似母女,也似朋友。所以在阿别和孛列台离开山隐去了不丹之后,木吉拉松也依然一直和他们有所联络。
上一次过来,便是阿隐能力苏醒的时候,木吉拉松十分激动地拉着阿别的手告诉她祖宗们的话竟然都是真的。与木吉拉松的激动有所不同,阿别震惊之余却有些失落。
本来希望伯姬也不要继承这什么玄之又玄的双目之灵,她过两年就想要回去接她,到时候她可再也不管什么山隐一族没有族长这种绑架人的说法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就应该跟在父母后头跑步打闹的年纪,做什么族长。
而如今,自己当时的预感是真的,祖母留下的话也是真的。阿别当时苦笑着和木吉拉松说,原来我们这一族还真的是那蒙古帝国王室的正统血脉。有些事情,竟是想逃都逃不掉。木吉拉松安慰她说道这是阿隐的荣耀,也是阿隐的命运。山隐族和蒙古帝国始终都是这么强大,山神始终都会庇佑阿隐的。
当时两人在感慨万分的时候,阿隐的阿爸孛列台坐在旁边,沉默不言,只是眼神放远,看着那遥遥的神山雪顶,似乎有些刺眼,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这之后,孛列台在家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了好几天才出来。阿别以为他是心疼女儿,只是不善言辞罢了,便也不拦着,见着的时候安慰他几句,也想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最近听闻阿隐要踏上叩拜神山之旅了,阿别在家里担心地不得了,日夜为阿隐想这神山方向跪下去祈福。孛列台似乎也忧心忡忡,便让出来的藏夏人带了信回去,想请木奶奶和萨仁大夫来看看。
“阿台,你这是怎么了。”木吉拉松一进屋,把斗篷解开。她见孛列台也根本不是生病虚弱的样子,便也知道他此次邀请话里有话。
“拉松姑姑,您快这边坐。萨仁,你也坐这儿。”孛列台一听这话忙咧开嘴哈着腰,脸上堆满了笑,赶紧上前去接过了木吉拉松手上的斗篷,拍了拍上面的雪花,把它叠好放在了椅子上。
“您二位喝喝茶暖暖身子。我的确是身体不适。想请萨仁来给我看看。”孛列台也坐下,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萨仁是一个精瘦的蒙族汉子,平时话很少,只愿呆在自己屋子里翻看各处搜集来的医术,总爱钻研一些不同寻常的方子或治病方法。他的医术是家里传下来的,这百余年来萨仁他们这一家便也都是族里的大夫。看了一眼木吉拉松,得到了首肯后,这才伸出手要给孛列台把脉。
萨仁仔细检查了孛列台一番之后,也并不说话,只是看着木吉拉松点了点头。
“好你个阿台,不痛不痒地也没有生病,到底是哪里不适了?”木吉拉松就知道这孛列台心思多。当时阿别要嫁给他的时候,木吉拉松便不是很愿意。孛列台虽然也出身自当时一路护着公主长女跟过来的有名将士之后,不过此人从小便爱投机取巧,总让人觉得不够敞亮,也没有能保家护国的气概。只是看他对阿别一直呵护备至,温柔体贴,便也才同意了他们这门婚事。
“拉松姑姑别着急。我也可能就是忧心我家阿隐,这才最近两天有些胸口绞痛,口干舌燥的。”孛列台见木吉拉松似乎要走,连忙说道,“阿隐的事情,您上次和阿别说了之后,阿别也是日日夜夜睡不着。不过我看你似乎还有些话没有说,这才找您过来。您可以和我说,我能受得住。我也是关心自家闺女,想多知道一些她的消息罢了。”
木吉拉松听了这话,这才重又坐下来。
“萨仁,你也不用出去,”她见萨仁站起来就要转身出去,似乎是主动地避嫌,便也开口道,“这是族长的秘密,历来也只有掌事,族长的家庭和族里的大夫知道。这次你在,也正好一起听着。”
孛列台听到此处,眼里似乎闪过一道精光,忙垂下眼来,给二位倒茶,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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