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探查(七)（1/2）

“那就这里吧。”

施玉心里喜极，迈开步子就往里面去，回头看殷英正在和这家客栈门卖杂货口的小贩讨价还价，然后从身上摸出来四个铜板，买下来一张申城的羊皮地图。

殷英把这图卷起来收好，见施玉选定了这个此处，顺势就仰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就是一惊，心想：“哟呵，这气派的，里面能有多少人，施姑娘怎么还嫌弃申城地方小。”而且殷英还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不过脑子的言语，就看这个客栈六层高楼的规模，还真说不好邹鸿给他的那两个钱儿够不够用的。

话说出去了就覆水难收，也没有再吞回去的道理，男子汉大丈夫，就得一口唾沫一个钉。殷英脚下有些重，朝在北辰楼门口等着他的施玉走过去。

“诶？你买地图干什么？”

施玉正是欢喜的时候，没工夫去看殷英的情绪变化，反而是闲聊了起来。

殷英含糊其辞，反正是没有那个心情去与她闲谈。

“这是邹掌柜要的，也别管那么多了，先进店里去吧。”

北辰楼不仅仅是一个客栈，最底下两层都是经营表演赚眼睛和耳朵钱的，一楼看戏、二楼听曲儿，此时的戏台上已经歇下了，一楼的客人来来往往走动着，由小厮引着到不同的位置去，约上相识按下一桌酒菜，相与点评回味一番。殷英与施玉走进大门，正对着店里柜台，站在大柜后面的人视角都极好，也是便于他观察四方的宾客。

才进店走了不到三步，一个干净小厮就点头哈腰着迎上来，伸手把他们往柜台那边请，殷英揣着银子，跟施玉走了过去。

“客官，来了？都这个点儿了，想必是要住店吧？”

柜台后边站的是个年轻的男子，身材修长，衣着十分的讲究工整，抬起头说话时脸上带着很职业化的微笑，言辞得体、语气自然，是一种不让人排斥的圆滑感，即使是方才两人还没有走到柜台时，他也始终一脸和煦，饶是施玉这样的容貌站在他面前，其见了也是目不斜视，只谈生意，并没有多她看一眼。

“掌柜的，要两间客房，要好的。”

男子听了施玉的话，飞快地瞄了一眼柜子上的一个翻开的本子，上面绘制着一张表格，还有许多的标记。瞄过一眼后，他极快地把表情调整回刚才的状态，对二人说道：

“客官赶巧，正好还剩下两间。”

这人如此回应，想来他就真的是这楼的掌柜，另外只剩下两间房来也是二人真的赶巧，若是施玉再多和邹鸿纠缠一会儿，那说不定就要去下一家了。

“是么，既然这么巧，那不如给些折扣。”

看殷英一嘴就把话接下来的样子，他倒是巴不得这家的房间已经售罄，这样他就能去便宜一点的下一家。

殷英提起来折扣，掌柜直接就冲他点点头，殷英没有想到砍价可以这么容易，人家就好像是预先知道他要问这事儿一样，说让就让，一点不小气。

“小店客房今日让利，平日里房钱都是七钱，今日只需要五钱，两间便是一两，另需再压一两银子为质，退房后若房间没有损坏，定当如数奉还，”

那掌柜的说到一半，可能是看到了殷英脸上变了几变的表情，心里肯定是明白了什么，又道，

“若是客官二人不太便出质，身边有什么稀罕值钱的物件，也可以暂时放在这里，连同二位的照身帖一同押着即可。”

“……”

殷英有些犹豫，暗中掂了掂手里一直握着的邹鸿给他的碎银子，虽然这一共肯定到不了一两，但是差也不会差得太多，而且一看人家这个房肯定就金贵，里面的东西是轻碰不得的，所以才需要客人出质押嘛，但是就这个房钱来说，殷英就不太理解了，心道：“就这还叫让利折扣？折了价以后价钱比别家不折价的都还要贵。”

见殷英犹豫不定，掌柜的心意小动，就又给加了一把火：

“两位客官若是真的想住，还请早一些下决心住下，小店的客房在全申城里一向都是行销的，不止是城里各家喜玩乐的公子贵人，外边还总是有些走货的老主顾，若是他们待会儿来了，我也不方便让他们排在客官后面等你抉择，我们家毕竟是做长久生意的，得罪了老主顾，那就不好做了。”

这把火倒是没办法撩到殷英，不过施玉可就有些急了，她一脸焦急地看着殷英，地方是她选好的，这房待会儿要是让人家占了，那她可不答应。要是施玉身上有足够的钱，早就先把这房定下来，然后再慢慢地逼殷英把邹鸿给的银子拿出来，这都不是事儿。

殷英被她看得头疼，只好硬着头皮问那掌柜的道：

“我们自然是要住的，不过就是房钱的事情，是还有斟酌的余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