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囚徒·调囚令(1/2)
把几封信放在各个赌坊后,邹鸿立即动身去了崇禹城,征调郑琰玉的事情他很早就已经想好了,而且整个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他以司丞的身份从清平司里获得了调囚令的使用权限,成功地从牢里取出了郑琰玉的人,回交广城时又打听到他留下的书信已经交到了贺七的手里,这样以来事情就已经成功了八分。
像贺七这一类人,算不上什么名门正派、侠肝义胆,但是不拉帮结派也不为祸一方,其实朝廷并不是太讨厌;但是人在江湖飘,每个人头上都有几笔黑账是肯定少不了的,贺七常年混迹赌场,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少做。所以清平司对这一类人的态度都是你不惹事情,我也不会主动搞你,但是他们的名字又确实在清平司要“打击”的范围之内。贺七就是这样一个人,平时抓他没有什么必要,但是把他收拾了肯定是能算一笔功劳的。清平司事务不少,平常绝不会有人闲了去照顾照顾他们,但特殊时候不失为一种选择。
对邹鸿来说,现在就算是特殊时候了——听潮清平司中,在他之上,还有一位行使监司之权的主簿大人,而且对他这个行动力极强、办任务得力的司丞颇为忌惮,甚至起了排挤的心思,对他处处掣肘。
所以说邹司丞不是没有同僚协助,而是根本调动不了同僚,那位姓方的主簿时时刻刻将他盯住,用各种理由搪塞他行动,阻止他立功。什么?你说要肃清地方治安扫清几个匪患?可以,但是咱家衙门里面事情多,人手实在是不够,你看看这该怎么办才好啊;最后宁愿放给他权限去征调囚徒,也不让他带人出动。
这虽然是邹鸿的无奈之举,但是也是一根必须紧抓的稻草,待到贺七束手之后,他就可以用这一功劳来让自己接下来在司里的行动不那么被动,至于郑琰玉,他还另有他用。
当然了,这些事,郑琰玉自然是无从知晓。
给贺七的信上写的是正戊时碰面,郑琰玉跟着邹鸿走出酒肆的时候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日晷,酉时快要结束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余,邹鸿提前去,显然是为了占据更多的主动。
两人一路无话,赶到约定好的树林里天还没有完全黑,太阳在西边远处的山丘上,已经快落下去了,只留下一点点暗红的余晖。
郑琰玉看着重重叠叠的树叶之间的缝隙都被染上暗红,然后那暗红越来越暗,最后几近纯黑,就好像是火炉里的炭火,由于通风不畅不能充分燃烧,只能一点点压抑地熄灭。
他记起在路上邹鸿给他看的那份写在绢布上的调囚令,上面印的红章也是这种暗红色。
“兹于听潮狱中暂赦犯人镇安郑氏琰玉,用于本司机要之务,待事毕,以功抵过。”
下面盖了一排的暗红,最上面是“听潮府尹”的一方大红官印,然后是清平司的印章,篆刻有四个字“听潮清平”,下方还有一矩形的小印,刻的是“方佳圭”。
倒是个文雅的名字,郑琰玉想,随即又觉得自己是净往有的没的地方想。
一个念头突然从他心里冒出来,渐渐扩散——趁自己现在是暂赦之身,放邹鸿的鸽子,一走了之,自由便唾手可得。他知道清平司是一个行事比较隐秘的机构,很多事情是摆不到明面上的,甚至要在法律的弹性边缘便宜从事,但是这对他的“调用”盖了官印就已经具有合法的效应。也就是说,他现在是被征调着在办需要隐秘的公务,而且在表面上自己是自由身,这就可以很大可能地躲避在常规法律上可能遇到的麻烦。
要不要试试呢……
郑琰玉心中冒出的念头在不断扩散,他虽然多日待在阴冷的牢房里屈居,但是这一段时间已经恢复了八成的平时本领。邹鸿的功力呢——他若是对自己有信心,也不会找郑琰玉助拳了,但是他只用了两个人就敢于出任务,也必然会是功力不俗的,郑琰玉也把握不准是否能脱离邹鸿的掌控溜走,或者是溜走后不被邹鸿揪出来秋后算账。
“为什么是找了我?”
从崇禹城前往广交城,郑、邹二人交流极少,他记得住的也只是这个,那时候郑琰玉刚刚“出狱”,营养不良、全身不适,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和邹鸿说那么多话。
“因为我只能找你,也确定你只能答应我。”
像是早就料想好的,邹鸿没有半点的犹豫,不加思索的话撵话,和他之前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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