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天是我的生日（2/2）

程功哦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继续举着水囊喝了起来。

老人看了成功一眼，他和成功已经相识多年，彼此都很了解，甚至达到了某种默契，哪怕只通过对方的一个眼神，都能轻易猜到的对方的想法，此刻成功脸上的微妙变化自然也不例外。

“呵呵，现在想想，你跟着学徒也有十年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你陪着我，伺候我的时间比我那个儿子长多了，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孙儿，……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亲自告诉他，让他帮你”，瞿老笑着拍了拍成功的肩膀后。

“来不及了……”，成功盖好水囊，喃喃自语了一句。

瞿老只是看见成功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听清，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程功抹了抹嘴，把水囊递到瞿老的手里，有些吞吐的笑着说道，“没，没什么。瞿爷爷，明天是我的生日，阿爹说正午吃顿好的，您也过来一起吧。”

“是吗？那我提前祝你生……”，本想出言祝福的瞿老，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功愣在了原地。

就连刚接过的水囊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难……难道，难道是十八岁了？”瞿老声音颤抖着。

程功点头嗯了一声，不再例会老人的反应，默默的回到雕像半成品那里，继续叮叮当当的雕琢起来。

瞿老见状，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摆了下，后退着坐回了树下，用力的拍着脑门，懊悔的说道，“的确啊，你八岁学徒，……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此时的瞿老，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成功要顶着炎炎烈日赶在明天之前做完这份工作，他热爱的工作。

直到今天为止，瞿老还依稀记得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来到自己的门外，跪着说‘要来学习雕刻技艺，成为最伟大的刻工’时，那坚定的目光。

这话一出，自然召来了瞿老其他弟子人对那个孩子冷嘲热讽，甚至拳脚相向，可即便这样都没能动摇他一丝一毫。

要知道，那时的程功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也正是因为看上了他的这股子执着和坚持，坚信他比大多数人更拥有匠人的潜质，才让瞿老第一次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最终把他收入了门下，传授雕工技艺。

而程功，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已经精通了他所掌握的各种雕工技巧，虽然某些方面还略有不及，但在外行人的眼里他们两个的“作品”绝对可以说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了，所以自此之后的七年中，几乎所有上头派给瞿老的工作，都是由他主动代工，没有一句怨言。

就像瞿老之前说的，程功入门学艺的十年，两人的关系虽然是师徒，却更像是父子祖孙的亲情般无法割舍。

可是，明天正午之前，程功如果还是没能得到神记的话，他们一家，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一定会被赶出建造城沦为奴隶饱受摧残。

瞿老回想着和程功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感叹着命运的不公，心理不禁涌动一阵阵酸楚。

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程功一下一下敲击着手上的刻刀，失神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惊醒般的，用双手在自己的胸前衣服上摸索起来，很快就摸到了一个东西上攥住，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的喃喃了一句，“这样的话，一定能帮到他们，至少……”。

而程功，依旧专注的敲击着刻刀，叮叮……叮叮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