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可 (4)一群妖孽(1/2)
到了晚上,我们这一票不良少年杀气腾腾地向八点半进发。
路上,一鸣对我说,哎,听说今晚封啸也在。我说,在就在呗,什么新鲜的事儿?
一鸣突然压低了声音,他说,听说今晚相亲。我一听这话就觉得天翻地覆。
我说,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一鸣靠在座背上神秘地说,是谁告我你就别管了,不过以后……嘿嘿,可以高枕无忧了。
陆一鸣说完这话,冲我“嘿嘿”阴笑,表情那叫一个奸诈。
也难怪陆一鸣这么得意!封啸这伪君子好逑窈窕淑女,他可遂意了!因为陆一鸣一直对我和封啸旧年的那些事儿耿耿于怀。
不过我与封啸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封啸的妈妈和我家管事儿的主儿是拜把姐妹儿,这俩姐妹儿早年受封建思想毒害忒深,弄了一个所谓的娃娃亲。我和封啸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等我们大了后发现这事不对啊,敢情我俩以后要在一起憋屈一辈子,这哪行啊?
于是,俩人开始合计,最后还是打算欺瞒父母,俩人表面上一对儿,背地里各找各的主儿,谁也别碍谁的事儿。
可等我和一鸣恋爱后,封啸至今还光杆儿呢,为此,我没少骂他窝囊废。一鸣就为这事儿钻牛角尖儿,说封啸至今单身没准儿是对我图谋不轨。我心里盘算,丫的,人家要对我图谋不轨,还轮得到你来祸害我这小丫头片子,真是没事找抽型。
我故意伪装得失魂落魄楚楚可怜,我说,真的啊?一鸣一见我这个样子,立马沮丧异常。我跟一鸣装猫腻,他却不理我。我一时气赌,嘟起嘴转身也不睬他。我说,哼,小气鬼,小醋缸,爱理不理,我也懒得理你!一鸣听我哼了一声,他也哼哼两声鄙视过来,我哼哼哼回击过去。我估计他被我击溃了,坐那儿不吭声了,好半天后,才小声嘀咕:大萝卜,大花痴,心虚了还不许人说,哼,小心我也让你头冒绿光。
我听得出来他在跟我装委屈,不过他后面的半句话令我心里不爽,于是,我猫腻过去,捏着他鼻子说,你说什么?
事实证明,一鸣被我欺压惯了,早就是“身无二两骨,一身奴才筋”的小陆子。他说,小可老佛爷,我是说奴才愿意在您身边伺候一辈子,绝不会让您头冒绿光。我一听这话喜庆了,于是决心就此放他一马。
车停到酒吧门口,下了车立马觉得进了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我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票人,各个都打扮得流光溢彩、花枝招展。我心想萱萱学姐真哏儿,像是前朝的老佛爷,出门带那么多宫女、太监、侍卫、总管什么的,真气派!
正感慨呢,听见有人叫我,我这一寻思,这是谁啊,声音那么淑女。一回头看见人群里一美女正冲我摆手,心里那叫一个惊讶。我立马奔过去拉住她,我说,林俊儿?是你吗?你不是在澳洲吗?咋会在这?我这话的时候,语速跟机关枪似的,主要是因为太惊骇了。想想也是,一位安息了多年的好友突然在你跟前横空出世,换你你也惊骇。
林俊儿一反小时候的坦克性情,娇滴滴地说,那个……那个……
我一见她红扑扑的小脸蛋,立马领略了几分,敢情与封啸相亲的那位神秘人物是她?与此同时,我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我心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也难怪我反应这么大。仔细说起来,我、封啸、林俊儿仨人的关系,那叫一个源远流长,我们祖辈那是世交。
我和林俊儿是发小,是那种光锭活泥巴扮家家一块玩大的闺中密友。提起闺中密友这个词,封啸一直唱反调,他说林俊儿是我的“闺中毒牙”。封啸与林俊儿打小不和,当初的林俊儿跟我德行一样,伶牙俐齿,雷厉风行,也是一横冲直撞的小坦克。而封啸不善言辞,所以在言语上没少受林俊儿的欺凌。
我记得三年级的时候,封啸有天刮了个光头进了教室,正好语文老师叫林俊儿造句,当时俊儿出口成章,她说,封啸剃了个光头,就跟少林寺里的小秃驴一样。林俊儿的一句话,全班哗然,各个笑得严重缺氧,只有封啸一人憋屈了一整天。那之后,林俊儿的诨名就开始叫“闺中毒牙”。林俊儿高中时候去了澳洲,一去便是多年,这些年来我们的联系日益变少,所以这次她回归中土我一点都不知情。
不过不是有这么句话吗?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不,两年后我们又重逢了!
我向林俊儿上三路下三路打量了一番。我记得她走的时候还是一青葱丫头,瘦胳膊细腿的,胸前的两只小白兔还没长大呢,怎么一晃神儿的工夫就出落成一尤物了?我心想,封啸这下可真是福星高照赚大发了。
林俊儿也是活蹦乱跳的,我问她怎么来这里的啊?跟谁来的?林俊儿神秘地说,领我来的这位密友你也认识!
我顺着林俊儿的手指望去,这下更惊讶了。只见我的那口子和她说的那人正在一起掰扯呢,表情那叫一个亲昵,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关键是林俊儿所指的那人。我突然就感慨,tmd,这是生活吗,这纯粹是在演电影嘛!
我和陆一鸣刚开始恋爱那会儿,这小子嫌我花痴,没少说休了我。我跟他叫板儿,你现休,想娶我排队的一火车皮呢!一鸣的嘴巴忒刻薄,他说,就丫你这德行谁敢要,那还不是爱斯基摩人的耻辱啊?我说,嘿,小样儿,你还别不信,我现成给你弄个进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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