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1/2)
昏昏沉沉的时候,身体深处突然有什么觉醒了一般,桑葚模糊间听见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百丧之神,醒一醒。”
奇怪,自己不是叫桑葚吗?
但是,这声呼唤就好像敲开心扉,让她浑身战栗一下,睁开双眸:“....谁在叫我?”
四周的水波漆黑如墨,却被笼罩在周身的光圈所挡住,一滴水都没有浸到身体里。
桑葚的乌黑长发如松草飘扬,怔呆地望着四周,自己没死吗?
感到身体里有东西在闪耀,桑葚低下头,却在丹田处透视看到自己体内的一颗发着黑光的金丹。
灼灼金丹,铄铄鸦光,漫漫其光,暗暗其影。
“你醒来了吗?”那声音清越如铃。
穿越时间与空间的缝隙,伸出了一只手,如佛手般圣意,若神人之耽思,握住了桑葚的手。
自己的手被牵住后,像有电流穿过脊背,桑葚双目瞳孔骤然全黑,像两颗黑玻璃珠在眼眶里,看尽世态炎凉。
“你....”说出这个字后,身上的凡俗衣物瞬间烟消云散,桑葚低头,看见自己腿..间的生育器官骤然合上,变成一片平坦皮肤,身上笼罩起流动黑气的金光,披上了一身金纹黑袍。
那牵着她手的手用力一拉,空间裂缝大开,桑葚像初生婴儿般望着那处缝隙,动情地叹道:“母亲?”身体融进了那处缝隙。
展开在眼前的,是银光一闪的辽阔云端,牵着自己手的是一个女子,眼珠是银白色的,身穿星月光辉的墨蓝衣裳,她转目过来,微微一笑。
桑葚十八年来从未见过有这样自信笑容的女性。
她们要么小心谨慎,要么寂静无声,要么为奴为妾,要么看人脸色,要么自卑自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不是说要改变这一切吗?”女子摸摸桑葚的脸颊,爱怜道:“你快点回去吧。”
“诶?”桑葚疑惑。
那女子的声音细碎如风,模糊如雾,桑葚不觉抓紧她的手。
她内心觉得这是自己的家人。
“不要走、你是谁,你认识我母亲吗?”
那少女的脸隐遁在雾中,随即眼前一片大亮,桑葚咳出几口井中脏水,浑身湿漉漉地瞪着近处元禄的脸。
元禄见她惊慌失措,自己也惊魂未定:“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美人。”
桑葚厌恶他张口闭口就是美人美人,仿佛她存在的价值就是所谓的美:“我在哪?”
四周围满了人脸,一双双眼睛各怀心思地看着桑葚,打量她全身。
玉珠拿着团扇捂住小嘴:“哎呦,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可算活过来了,二郎都要担心死你了呢~”
元淇站在远处,正对下人吩咐什么,闻声转头看过来,眼神复杂。
“我.....”桑葚记得自己是被投井了。元禄紧紧捏着她的手,复又把她抱在怀里,心肝肉似地微哭道:“我会帮你在这里办户籍,你明日就做我妻子,我娶你。”
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泼皮无赖气势。
桑葚又咳出几口水,旁边的大夫急道:“少爷,姑娘是脏水入肺,脾脏有疑,快快带进屋里,以免着凉,诊脉医治才好啊。”
元禄连忙吸吸鼻子,把桑葚抱起来,跨步闯进内室,把人放到榻上,医者上前诊脉,这医者原本是修炼过的,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元禄温柔地握着桑葚的手,像是在给她安慰。
桑葚被这温柔下了蛊般地引诱得看向元禄。
“这、须得去岳阳山,把根骨通了才行,须得洗髓,如今寒水入了五脏六腑,若不是姑娘体质健全,早就逝在井中了,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了。”医者说完就跪在地上,“少爷宽心,还有救的。”
“岳阳山?”元禄皱眉,“就非得去岳阳山不可?”
“岳阳山上有一株百味仙草,只有那灵草能让凡人洗髓,姑娘这种凡体,只能去岳阳山。”医者擦擦额头的汗,金骑大侍官一家作为本地的豪强地主,一手遮天,家里的人向来仗着官威,动辄杀伐。
他也不是普通的医者,乃是专供军营要员诊治的在职医官,如今为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诊治,他心里也是觉得羞愧的。
纵然桑葚再美,无名无分,不清不楚,主要是因为是个女人,终究是豪强地主的玩物——医者看不起她,自觉掉价。
桑葚躺在软茶枕上,瞥见医者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惭,突然心里一阵灵感闪过,好像感受到了那医者对自己的排斥。
可是她和这五六十岁的老医生不过是初次见面,为何要对她有这样的敌意?
这个世界好像不欢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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