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凤凰(1/2)
正常打坐的人,两只手是自然垂放在两只腿的膝头上的,可是这尸体的两只手却是在丹田处相握,好像再护着什么东西。
南宫凌双手合十,在尸体前拜了拜。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开已经要风化的袖子,移开一只干如鹰爪的手,看到在双腿和小腹之间有一个黑布包。
轻轻把黑布包抽出来,居然没有怎么费力。
拂去上面的黑布,居然还有一层油纸包裹。打开油纸,南宫凌倒吸一口冷气。
人人寻找神劵,却不知神劵真的在玉蜀山。还就在夏老帮主的身上,他亲自守护着。
油纸包里不止有一块树皮样的神劵,还有一块羊皮,上面写了神劵的得来,看护的过程和得到之人的慎用之类的诚恳之言。
南宫凌重新包好油纸包,静静的看着夏老帮主,撩起衣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夏老帮主,你用命护着神劵,我南宫凌万分敬重。如今神劵虽被我拿出,但我会交给竹意保管。我,南宫凌在此发誓,绝不会滥用神劵,辜负您老为了神劵,殚精竭虑一生。”
发誓完毕,南宫凌退出石室,重新关上门。将油纸包放进竹意睡着的被褥里。
再仔细找,墙壁上再也找不到异常,出路依然无门。
南宫凌放弃寻找出路,开始找食物,但石壁很大,却没有一粒吃的东西。也是,这都二十年没有人来过,就是有食物,也早已经腐烂变成灰了。
他看石洞里的乳白色的钟乳石滴着一滴一滴的水,便找出器皿在钟乳石下接了,然后守在竹意身边,打坐,修复身体。
昏睡的时间过得很快,打坐修炼的时间也过的很快。不知不觉过去很久,南宫凌慢慢睁开眼。石洞不知道时间,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因为服用了奇药熊丹,身体的内伤恢复的差不多,但是口渴难耐,是因为流了太多血的缘故。
转头看竹意,她的脸色不那么苍白,眉头也没有痛苦的蹙起。
南宫凌伸手推推竹意:“醒醒,渴不渴,有水喝。”
竹意眼睫毛掀动,试了好几次,终于睁开眼。眼珠转动,看到无恙的南宫凌,唇角扯出一丝抱歉,声音好像砂纸打磨过一样暗哑:“对不起……孩子……没了。”
“没了就没了,我们以后再生。生好多个,生到我们厌烦。”南宫凌说着抱起竹意的上半身,拿起一碗接满的水送到竹意唇边,竹意张口就喝,一口气喝了三碗,才不要。
竹意重新躺下休息,南宫凌把剩下的水都喝了,又把碗全都接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现在这里只有水了。
“这儿有你娘的旧衣服,我给你换上。”南宫凌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二十年,衣服的颜色褪掉的差不多,几乎成了白色,但是比竹意身上的被血染透的衣服还是好很多。
竹意有些羞涩,但现在她几乎一动不能动,一切都只能南宫凌亲力亲为。脱下裙子和中衣,再里面是一个墨绿色的肚兜。
南宫凌看着那肚兜,暗暗叹息,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傻,时不时的就拿着那个绣着湘妃竹的肚兜看的爱不释手的看,却不去想,别的女子,肚兜上不是并蒂莲,就是鸳鸯戏水,她的为什么偏偏是湘妃竹?就好像现在那凹凸嫩白的胸腹上,一支傲然的湘妃竹,就那样孑然而立一样。
真好,你们是同一个人真好。
南宫凌一边窃喜着,一边将她下半身被血染过的身子擦净,换上干净的衣服。这辈子,他没想过这么伺候人,还是一个女人。这样污秽的血渍,是男人大忌,可南宫凌丝毫不觉得。只是心头滚过闷疼,他食言了,没有保护他们的孩子。
把衣服给她穿戴妥当,才问出心里狐疑:“你怎么会有功夫?你不是说你小时候误掉入冰水里,得了大病,不适合练武么?”
竹意知道南宫凌会问她,这样的事,搁在谁身上,都会好奇的吧。
“我的身体的确不适合练武的,但是我娘不一般啊,用各种药给我的身子调理了三年,才开始学武。”
“那我曾试探过你,却没有一次试探出来有武功,又是怎么回事?”南宫凌对这事不解。
竹意勾起唇抿了抿:“你是说澜若公主大婚那次吧?那天你被一剑透胸,还不忘试探我武功,真是好笑。其实那天我被莲儿下了香,三天,功力被封住了三天,所以你试不出来。”
“所以你才送走了莲儿?”南宫凌挑眉。
“是的,莲儿原来是百里云锡的人,百里云锡怕我那日会忍不住帮你,所以提前封了我的功力。”竹意说着,深呼吸几口气,感觉那钟乳石滴下来的水真好似琼浆,嗓子的干哑居然这么快就好了。“至于之前你趁我睡觉试探我功力,我装着梦游不是都躲过去了么?”
“装着梦游?”南宫凌的声音突地拔高一些,脸皮抽的好几下。
“当然,我才没有梦游症,都是装出来的而已。”竹意看着南宫凌脸上的扭曲,笑的竟然像个孩子。
“将军府,上官兰芷的牡丹阁?”南宫凌瞪起眼珠子。
竹意眉眼弯弯:“我那时本来是去捉弄梅香,看见你和南宫肃都去了上官兰芷的屋子,怕你太尴尬,藏着不敢见人,才装梦游引出他们好给你跑路的。”
南宫凌愣愣半晌,忍不住喟叹一声:“想不到你很早以前就帮我这么多。”
“这算什么?你赶车的六子是南宫肃的人,是我设计他去山洞和丫头苟且,被撵出太子府的。拓跋丹珠的毒是我给木子解药解的。而下毒的,我也查出是你亲亲的香侧妃下的。还有什么,让我想想……哎,不想了,反正我帮你做的事情一大堆,可是你狗咬吕洞宾,一次次关我,打我,羞辱我。想想,真是寒心。等我好了,就会给你休书,把你休了,从此你就和你的好香侧妃一起过去吧。”
竹意忍不住翻着白眼,说出这些,才发觉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就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从前自我安慰的理由都是高大上的,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出发,说南宫凌不能有事,不然南燕就少了一个好皇帝。可是真的是那样的么?潜意识里还是有一个思想作怪,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你是我的夫君,我就要保护你!
“休了我?你敢!”南宫凌再次震惊之余,开始咬牙切齿。
“你看我敢不敢!”竹意的天性瞬间被点燃,又开始针尖对麦芒。
南宫凌瞧着竹意的固执和执拗,好久之后,长长叹一口气,倾身,将竹意抱起,让他紧紧偎依自己的胸口,妥协了。“我知道你没有什么不敢的。你的胆子大过天,因为你的本事大过天。可是我们的婚姻是你娘让你发誓遵守的,你如今在你娘曾经的住处,就说这话,真的觉得好么?”
当然不好。
竹意一听南宫凌把她娘抬出来了,顿时不再言语,只是嘟着嘴。
这人现在聪明着呢,知道不和自己对着干了,而不是耍赖,就是找别的办法牵制住自己。
一时间,两人又是长长久久的不说话,只是彼此拥抱着,静静的看着时间流淌。在两人用命护着对方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去说什么了。
“对了,给你看像东西。”南宫凌忽的想起什么,将被褥上的油纸包拿出来给竹意。
竹意好奇的翻开看了看,也瞪大眼睛:“真的神劵?”
“是的,你外公一直守护着。这个是你外公写的手札,你看看。”南宫凌说着把那块羊皮在竹意面前摊开。
羊皮上是黑色行草,字体刚硬遒劲,和从百里云锡那儿得到的羊皮卷子上的字迹是同一人所为。
德新政三年,元月十五,吾与友,其桑山采药,炼凤血。偶的古书神劵,心藏忐忑,倍感忧虑。友觊觎,吾慎恐。吾带神劵从此匿踪。
四月十六,友来玉蜀,威逼玄月。吾,震惊,设下玄阵,命玄月将假阵图流露江湖。若友来寻,必开启死门,命丧其中。然,吾怕万一,亲身护神劵在此洞。盼真正有德者居之。
神劵,善用,造福苍生。恶用,涂炭万灵。
吾,时至今日,仍悔,或不该让神劵见天日。
竹意看完羊皮,五指紧紧收拢。眸中的寒气森森,忍不住外泄。
外公这个友是谁!居然逼得外公用命护住神劵。而二十年前,玉蜀山大火,黑风寨一百八十几人,命丧黄泉,是否也是这魔友所为?
“我外公呢。”竹意深深闭上眼睛,好久,慢慢睁开,声音晦涩问道。
南宫凌叹口气,抱着竹意来到石门前,开启石门。
竹意被南宫凌扶着跪倒在夏老帮主的面前,咬牙发誓:“外公。您放心,神劵,孙女儿一定会替您好好守护,决不让野心之人得到。而害您如此的人,孙女儿也一定会找到,手刃下头颅,为您报仇,为黑风寨的那些惨死的人报仇。”
南宫凌看着竹意的决绝眼神,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肩膀。她一弱质女子,从小到大经历的事绝不比自己少。如今,一个又一个仇恨等着她去报仇,她却从不曾软弱。
“你的仇,我帮你报。”南宫凌对竹意说着,抱起她回到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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