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1/2）

“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这些人里，下一个要离去的人是谁，我早做准备，免得再次痛不欲生。”沈玥璃苦笑着问，再也不想多一次承受这样的死别之苦了，早做准备，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便能捱得住。

楚殇面色微异，却摇摇头：“天命之事，不可说破，但你总该知道，不管是谁，总是在你之前离去的。”

“我明白。”沈玥璃叹了一口道，苦得嘴里发涩，“我是天之异人嘛，可以活到很久，你们谁都不能活到我那么长的寿命，所以你们总是会一个接一个地先我而去，我都明白。”

“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何必管以后？”楚殇笑声道，望着远处走来的宇文钰烨，想着，若能舍去四十年就能陪在沈玥璃身边，留在她心底最深处，自己也是舍得的，无怪宇文钰烨不在乎。

谁会在乎呢，区区四十年而已，能得她一生牵挂，有何不可？

“回去吧，这里风大，你身体也要调养。”宇文钰烨过来拉起她的手，真的瘦了好多，这双手都瘦小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沈玥璃顺从地点点头，她是需要好好休息一场，睡一个饱觉，吃一些东西，不再让所有人担心，就像楚殇所言，活着的时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若你可以活到永生，你会怎么做？你会对身边的人怎么样？

是越淡越好，淡到近似于无感情的一般，这样，等到身边所有人一个个接连着离开的时候，便没有那么多的羁绊与不舍，你就不会太痛苦太难过，你会不会这样？

是越浓越好，浓到这些人都似刻在血肉里，这样，等到有朝一日他们寿终正寝，你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回忆来伴你度过余生，但会痛苦得无以复加，却又毫无办法，你会不会这样？

怎样都是好的，怎样都是对的，全看你怎么选而已。

沈玥璃睡了很久，好似一觉睡了好几天，宇文钰烨寸步不离地陪着她，见她神色渐渐安然，才慢慢放下心来，偶尔抽空去与楚殇在院子里喝一口酒。

“晋都这边的事，你是不是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楚殇有时候也看不懂宇文钰烨他们的那些惊心动魄的阴谋与计算，他们总是做得无声无息，不露痕迹，只是想着，贾瞒一死，晋都怕是要逼迫沈玥璃与宇文钰烨交出贾商来，大概他们是要准备离开了。

宇文钰烨倒了一杯酒给他，闭目晒着初秋已经不那么灼人的太阳：“快了，等把那十八行宫大阵处理掉，就可以回去了，楚殇，我不想回大周国。”

“我知道。”还有半句话，楚殇没有说出口，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烨王爷，你王爷之尊尚未去，怕是与大周国还有一场纠缠，而我看不穿。

“我想带她离开这一切，她本是最怕疼的人，却受了太多苦，我总想用我的全部去替她挡尽风雨，可是风雨太大，我手臂不够宽广，太多人可以伤害她。”他暗指的是谁，楚殇也知道，在晋都，能伤她的人，在大周国，能伤她的人，未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