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1/2）

沈玥璃睡在宇文钰烨隔壁的房间，她身上倒未有多少伤，被贾盛所踢的地方也是些皮外伤，只是她受创的灵魂，想要彻底复原只怕少不得要用些时日，慢慢才能恢复过来。

楚殇两指相并，探在沈玥璃胸前，那里的血咒未有半分松动，果真国师这一脉都是克异人的，不管沈玥璃经历多少事，血咒始终去不掉。

百转在一边看着，默默地掉眼泪。

她初来疆北，第一眼见到黎卿卿的时候，就看得出黎卿卿命数将尽，那日差一点就说漏了嘴，硬生生拗成了“你长得真好看，我若是个男子，定要娶你这样的女子当贤妻。”

天机不可泄露，凡泄露天机者，必将受天谴。

百转她那时忍下的半句话，在今日成了谶言，她哭着求沈玥璃不要去，她去了会死人，死的是不是旁人，是黎卿卿。

“师父，其实你也早就知道，黎卿卿会死对吧？”

“生老病死，本是常事，早些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楚殇一脸的疲惫之色，坐在一边显得有些寂寥。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她的命数吗？”百转吸了吸鼻子，她只是觉得，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早早就这么去了，未免太过可惜。

楚殇抬起头看她，这个徒弟，她样样都好，根骨奇佳，又有一副好心肠，但坏也就坏在这副好心肠，做国师，看似是天下大情大义之人，实为最无情无义之人。

“百转，就算今日黎卿卿不死在掠魂阵前，也会死在别处，她的命就是这样，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眼睁睁看着灾祸发生却不能阻止，这是你在成为大国师之前，必须学会承受的事情，不能泄露，不能改变，事情发生，你也只能接受，这就是国师，毫无用处的大国师。”

早先时候，他也像百转这般过，问着他的师父：“师父，既然我们明知一切，为什么不提前阻止？”

水南天当时是这样教他的：“若人力可以胜天道，天道不成道，无道无法无序，世间大乱无规矩。”

“我知道了，师父。”冰雪聪明的百转不需要楚殇多做解说就能明白，但这种明白给她带来的感受并不好受，“黎先生去下葬他妹妹了，我想去看看。”

“去吧。”

黎卿卿下葬的时候并不隆重轰动，就像她平时安安静静不作声一样，但能到场的人悉数到场，送这小姑娘最后一程路。

本也以为黎锦会难过煎熬好些日子，但他只是在坟前洒了几杯酒，燃了一柱香，转身便忙碌得连人影都找不见。

少主重伤昏迷，沈小姐尚不能动，现如今疆北正是大乱之中，黎锦要把少主安排的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