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2/2）

黎卿卿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沈玥璃手法熟练地涤洗衣衫，那些被她高高扬起的水花都飞着快活，她何以能如此自在？将烨哥哥伤得快要死去，她为何能如此自在？

“沈小姐。”她唤了一声。

“怎么了？”沈玥璃拧干衣服放进木盆里，笑眼看着黎卿卿，她总是这样，对谁都能笑得很自如，唯独对宇文钰烨，恨不得把天底下最残忍的表情都给他。

黎卿卿认真地看着沈玥璃：“沈小姐，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呢？”

“你在说些什么？”沈玥璃笑问。

黎卿卿便道：“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你已经不再爱烨哥哥了，可是我不这么觉得。沈小姐，你骗了自己很久很久了，久到你自己都以为是真的，可是，谎话说一千遍它也还是谎话，你骗自己再久，能骗得过一辈子吗？”

“为什么这么讲？”沈玥璃擦干手上的水渍，目光定定地看着黎卿卿，眼底里藏着些冷色。

“你看你又来了。”黎卿卿笑了笑，“你难道没有发现，你每次跟人提起烨王爷的时候，都是用这样坚定的目光说你不再爱他了吗？若真的放下了，你应该是云淡风轻的，可是你只有面对烨哥哥的时候，才会用淡淡的目光，那是你故意想让烨哥哥看见的样子，也是你自己最想成为的样子，但是面对别人的时候不行，你做不到，你需要很用力很用力地使别人，使自己相信你放下烨哥哥了。”

“有一段时间我也是这样，不怕你笑话，我到现在也很喜欢烨哥哥，喜欢得不得了，可是我知道烨哥哥心里只有你，他什么人也看不入眼。我便也骗自己，我放下了，我喜欢归喜欢，可是我不强求了，但是没办法，毕姑娘问起我是否已经不再一颗心悬在烨哥哥身上的时候，我的内心依然期盼，可是我也必须用坚定的目光来告诉她，是的我放下了，我也这样骗她，骗自己。”

“我跟你不一样。”沈玥璃不想再听，端起木盆就要走。

黎卿卿拉住一角沈玥璃的衣角，十六七的少女笑颜明媚，眼中含泪：“你看，我说对了不是吗？沈小姐，你只是不肯原谅烨哥哥，对不对？”

“不对。”沈玥璃冷硬地答话。

“沈小姐，如果烨哥哥真的为你而死，你会后悔吗？”

“不会！”沈玥璃脱口而出，又加了一句：“他不会为我而死的，他要死也是为这天下而死，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骗得过天下人，你骗得过你自己吗？”黎卿卿站起来，她比沈玥璃矮一些，不得不仰着头看着她：“沈小姐，你的心难道不会在半夜抽痛吗？你敢说你从未在梦里梦见过烨哥哥吗？你敢承认你不是因为他曾经将宏珍姑娘看得太重，所以你不愿意再去做他心里的第二吗？沈小姐，你敢吗？”

“我有何不敢？”沈玥璃狠狠地盯着黎卿卿，“我不是你，连自己的感情都控制不了！”

“如果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为什么要控制？”从来伶牙俐齿不曾在言语上输给过谁的沈玥璃，一时语塞，眼神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