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1/2）

“想做这种事的又不止疆北，烨王爷你怎么好意思说得自己很干净一样呢？”攻人攻心为上，靳祈深谙其道。

宇文钰烨哑口无言。

沈玥璃插好最后一朵花，倒了三杯茶：“当年烨王爷想利用我救活宏珍，失败了，现如今疆北想借我异人之力活过数百年，也会是失败的，靳太子你最好从别的地方下手攻破烨王爷。从这件事的立场上来说，我是不会答应你与疆北的要求的，毕竟要被抓去行仪式的人可是我。”

靳祈张张嘴，又闭上，再咬咬嘴：“你就不能等等再说话，我又没说要把你送给疆北。”

沈玥璃摊手：“没办法，既然是要敞开了来说，不如就说个明白。”

宇文钰烨脸上浮起一个脆弱的笑意，就算是她自私也好，至少在立场上沈玥璃是与自己一致的。

“靳太子，你若是能让疆北放弃沈玥璃，我或许可以考虑开辟一道商道在疆北，与你祈国商人通来往。”宇文钰烨渐渐诱敌。

靳祈一听便笑：“你这话有趣，谁都知道这会儿疆北对她势在必得，你要我帮你这个忙，不等于是让我与疆北为敌？以后我还怎么跟疆北的人来往？”

“你为何非要与疆北的人来往？”宇文钰烨的目光咄咄逼人，这是一个重复的问题，宇文钰烨逼的便是靳祈不能把话说破。

果然靳祈神色微凝，慢慢收了扇子望着宇文钰烨：“你若能拿出比之疆北更有利的条件，我答应你帮沈玥璃逃出此处，也并不是不可能，少将军，你拿得出来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少将军，既然现在大家心知肚明我们也不必说暗话，我是祈国太子，再才是靳祈，你能拿什么，足以与这相抗！”靳祈总是邪笑的眼中透几分坚定，狠狠看着沈宇文钰烨与沈玥璃。

宇文钰烨反而松了些神色，笑望着靳祈：“你说你是祈国太子，那你到底是为了祈国，还是为了太子？”

靳祈在祈国日子不好过这事儿大家都知道，那么他这么费尽心机地要得到疆北，到底是为了方便祈国日后攻打大周国，还是为了其他目的呢？

又或者，在更久的以后他是为了方便祈国发动战事，那在这之前，他是不是有别的目的？靳祈他如此力争疆北的原因，是不是在一石多鸟？

最令人惆怅之处在于，靳祈他是一个锲而不舍的人，一旦他想得到什么，便会拼尽一切去提到，这种偏执能助他成事，也能毁了他的一切。

他的打算颇是可怕，但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对他打算了若指掌的人，宇文钰烨近乎恐怖的战略目光注定了靳祈的打算在未成雏形时，便要胎死腹中。

宇文钰烨的话让靳祈神色微寒沉默了不少时间，十九玉骨扇在他掌中慢慢轻转：“少将军果然厉害。”

“与其说我厉害，不如说她手段了得，激得我们二人相斗，她便能全身而退，而我们明知是计，还不能抽身。”宇文钰烨苦笑着看向沈玥璃。

沈玥璃举起一杯茶在半空点了一点，无辜耸肩：“小女子只是求一条活路，对两国大事并无兴趣。”

你若只是想求一条活路，能把整个疆北都弄得鸡飞狗跳吗？

真是妖孽。

“少将军你这是铁了心要在疆北上的事跟本宫一较高下了？”靳祈也是无奈，若非是祈国现在事儿真的有点大有点烦，他又何尝想在这里跟宇文钰烨这种变态人物过招了？

“不错。”宇文钰烨的答案也是简洁。

“想让本宫放弃疆北也不是不可能，除非少将军答应本宫两个条件。”靳祈认真的神色昭示着他的两个条件决不轻松简单。

“先说说看。”宇文钰烨抬手。

靳祈却不看他，只望着沈玥璃。

“我若保证疆北的人不会对你如何，你能否答应我不帮这个人？”靳祈的骨扇点了点宇文钰烨，“对付他一个我已经够头痛了，再加上你，我便半点胜算也没有。”

这倒是稀奇了，靳祈难道还有什么法宝可以说得动疆北的人？

宇文钰烨眉头一抬，同望着沈玥璃。

沈玥璃看着他们二发笑，细细品茶也不着急：“此事关键并不在我身上，你们不必这样看着我，我谁都不会帮。难道你们忘了，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吗？我要的仅仅是，我过得好，别的，我并不介意，就好比这疆北死上几万人我也不放在眼里。”

“我有一个提议。”靳祈骨扇一抚掌心，神色带几分恶作剧的模样。

“说说看。”

“不如，我跟少将军两个谁能把你救出去，你就跟谁走如何？”

“靳祈你敢！”宇文钰烨拍案而起。

靳祈转着骨扇笑意连连：“少将军这是没把握赢得了我了吗？这便是我的第一个条件，沈玥璃，谁赢，谁得她。”

“她不是物件，更不是战利品！”宇文钰烨凤眼半眯，满是怒意。

靳祈一愣，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原本他还以为宇文钰烨动气是因为自己又在打沈玥璃的主意，没成想他气的是这个。

“反正第一个条件我抛出了，答不答应是你的事，第二个条件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说着又对沈玥璃笑得一脸灿烂：“从了本宫比跟着他强。”

沈玥璃只是面色平常没有什么别的情绪，淡淡说道：“我不会再把我的命交给任何人，那是很蠢的事情，两位慢聊。”

“等一等。”宇文钰烨叫住她。

沈玥璃头也不回，只背影给他：“烨王爷有事？”

“我想与你说一些事情。”

“好啊。”沈玥璃转过身来看着他。

“如此，二人慢聊。”靳祈可是知道，宇文钰烨这会儿要跟沈玥璃说的事无关天下大事，说来说去不过是儿女情长小事，他在这里极不合时宜，待得久了说不定还得吃宇文钰烨巴掌拳脚，不划算不划算，还是走掉的好。

所以他摇着扇子大笑出门出，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软软绵绵，给你们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备些好酒菜，等会儿本宫要与她一醉方休，聊聊人生风月几时方可拥入怀。”他声音极大，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一般，闹得整个屋子里外的人都知晓。

若换以往，宇文钰烨必然气得要出手跟他打一架方才罢休，但在此刻，他并没有合适的身份去做这种事情，在沈玥璃心目中，他的地位现在远不如靳祈，甚至不如靳祈身边的软软绵绵。

这石屋装点很有沈玥璃的气息，插几束花便能将平淡的屋子盈满生机，摆一张茶几就能闻到袅袅茶香气，石桌上搁一本书，折着的那一角是她看到的哪一章趣事留印作记。

宇文钰烨终于得到了片刻与沈玥璃独处的时间，没有任何外人在，只有他们两个，他可以忍住锥心之苦感受她不在乎的神色，也能忍住眼中灼热细看沈玥璃眉目，他忍得艰难，滚动着喉结口舌干燥，无形而来的闷痛能击碎他全身骨骼与血肉，不见任何痕迹，连崩溃与绝望都无声无息。

而沈玥璃呢？沈玥璃只是理了理她喜爱的烟青色裙摆，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发间还有一朵小小的细碎紫花是宏祈替她别上的，她眉目淡然清雅，如见一位从未谋面的客人，可以用最普通无奇的语调说一句：“烨王爷请说。”

“你可知，疆北的人准备如何对付你？”声音带些沙哑，宇文钰烨已能感受到喉间的腥甜血味，是啊，要撕裂自己，才能装作没有疯掉。

“听说过一些，有什么掠魂阵法是吧？”沈玥璃点点头，相对宇文钰烨的绝望神色，她的无动于衷已不是可怕，而是残酷。

“十月一号那一天，他们会把你带进长老楼地下，以阵法将你囚禁起来，阵法将如何获得你身上的力量，只有扎西贾二位长老知道，黎锦当年出逃时时间太过匆忙，黎家的长老未能将一切都细致地告诉他，只知道那日，是最好的时机，而主持阵法之人，因离你最近，可得你身上最精粹的力量，故而能多活一百年，活过三百岁。”

宇文钰烨痴痴地看着沈玥璃，哪怕他心里像是被万把刀片凌迟也不愿意收回眼神，这样熟悉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冰冷？

冰冷的人含几分客气的笑意：“这个我知道，所以他们才抢破头的要抢着将我送上阵法，烨王爷你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她说着就要起身，客客气气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