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2/2）

所以他只是笑望着楚殇：“如果不这么做，国师大人有没有更好的建议呢？”

楚殇失语，如今疆北的情况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来。

“既然没有，那何必操心未来未必会发生的事，担心好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烨王爷。”

“还有事？”

“你是否真的已弃天下于不顾，只要沈玥璃了？”

“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这天下，如何弃之不顾？我曾经拥有过沈玥璃，可我却负了她，楚殇，天下与她，对我而言不是一个很难选择的问题，倒是你，是否真的放得下？”

疆北人的战斗力在信仰的催化下变得极其可怕，宇文钰烨都不曾想到过事情最后会变得有些不可收拾难以控制，那些狂热的族人进入了完全的癫狂状态，疯了一般的情绪令人恐惧，从最初的打砸抢聚众打架后来演化成了小型的战役，那位不甚在乎天下只想沈玥璃回心转意的烨王爷又做一件若是写进史书，便要遗臭万年的事。

这件事跟蒙嘉有关，蒙嘉的脸拉得老长老长，十分地不痛快：“烨王爷，我高沙族的武器随便一件都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你就这么要过来也太不是个事了。”

宇文钰烨摸了摸下巴又喝了口茶：“不如就当做为荆伊的聘礼？”

“你这是在强辞夺理，荆伊的聘礼我自然不会少了她的，但这武器怎么好拿来迎娶她？”蒙嘉简直气得要跳脚，好多好多的银子啊。

“反正最后也都会变成钱的嘛，你拿在手里又不打仗，留来做什么用？”宇文钰烨也耍起了无赖。

“我不用那也是我的啊，你你你这是强盗行径。”蒙嘉愤怒地控诉。

“本来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是？”宇文钰烨突然觉得跟沈玥璃学来的这招臭不要脸极其好用，在这种时候若是要脸可就办不成事了。

蒙嘉郁闷得气都不顺了，甩着袖子发着脾气跳着脚，最后依然拿宇文钰烨没办法，又只好收好袖子敛了脾气定了脚，笑容满面开开心心地回了沈玥璃那处。

“沈小姐我看这疆北打的这个架还是很热闹，不如我来帮他们一把怎么样？”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真的在滴血。

“怎么帮？”沈家小姐好整以暇看着他，这个人怎么生得这么好看，长在男人身上，简直浪费了这张脸。

“是这样的，我族中有些武器有些残次，平日里也不能拿来卖钱，一般只能回炉融了重炼，我想着要不拿来分发给疆北的百姓，他们拿去打架用必然是极好的。”蒙嘉说得一脸的诚恳，只在心里将宇文钰烨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沈玥璃摸摸下巴喝了口茶：“这想法，极好。”

“沈小姐觉得好，就好。”蒙嘉看着沈玥璃这与宇文钰烨如出一辙的小动作更是觉得气要压不住，造孽啊，遇上这么两个人。

“不过我可没有银子给你的啊。”沈玥璃看着蒙嘉好生坦承，高沙族的武器可贵死了，她可没有那么多私房钱买过来。

“没关系，我送你。”蒙嘉真挚地笑道，“就当是给荆伊的聘礼了。”

荆伊一听这话可不乐意：“那怎么行，这个不算，这个就当你送给小姐的礼物了，我的聘礼要另算！”

蒙嘉想望着天哭一哭，这是啥媳妇儿！

不管蒙嘉有多悲愤，多肉疼，一万把上好的钢刀他还是拿了过来的，当然也的确都是残次品，这里刀柄裂开那里刀面弯曲什么的，但这并不打紧，毕竟武器这东西是用来砍人的不是用来观赏的，疆北的人也不是正规军要上战场，只是手里头需要家伙而已。

这一万把钢刀迅速地分发下去，分发的方式由沈玥璃决定，否则宇文钰烨就要暴露得太明显了，而沈玥璃则是毫不怜惜手边的人儿，连着深夜让他们抱着一堆兵器骑着快马挑着哪家顺眼地，就丢一把兵器进去，至于那家人是支持萧扎西贾中哪一家的，并不重要。

那晚上沈玥璃跟宏祈倒是睡得安稳，苦了楚殇荆伊和蒙嘉，不得不苦哈哈地跑去找宇文钰烨帮忙，宇文钰烨十分乐意，不但人手全调出来用，自己也乐呵呵地加入了这送兵器的队伍里。

有了这批武器的加入，疆北那些小打小闹就变成了动真格，不再是敲闷棍拍砖头，而真刀真枪地干了起来，疆北的动乱也彻彻底底地爆发。

宇文钰烨担心会有极其极端的狂热分子会伤到沈玥璃，着令荆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能离开沈玥璃身边，荆伊也实诚，围着沈玥璃住的石屋外撒了一圈毒药，谁若是一脚踩上了，保管死得透透的。

如此一来，沈玥璃就得了个真正的清静。

但是这事儿瞒不过三大长老，别的人对蒙嘉不熟，萧长老却是个相熟的，他对蒙嘉这种雪上加霜的行为表示了强烈不满。

蒙嘉他的脾气便再兜不住了，气得大骂：“老子嫌手边的武器多了没地儿使，拿过来做人情送给你族族人砍柴不行吗？谁知道他们会砍人啊，你自己管不好自己的人找老子发脾气，你作死啊！”

荆伊也是个好样的，帮着蒙嘉也开始骂：“就是，你们疆北人好古怪，没事儿喜欢砍人玩，吓死本姑娘了不打紧，吓死沈小姐了你们赔得起吗？当心我叫烨王爷来踏平你们疆北保护沈小姐！”

萧长老气得胡须都要抖掉了，却拿他们无可奈何。

沈玥璃与宏祈两人双手托着腮，撑在桌子上，认认真真地看着蒙嘉荆伊跟萧长老对骂。

“玥璃姐姐，我怎么觉得流公子好生气的样子。”宏祈转着脑袋望着沈玥璃。

“我也觉得他很生气的样子，大概是萧长老长得太丑了，丑到他了。”沈玥璃也是特别认真地说道。

就连宏祈都觉得这个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些，楚殇就更听不下去了，嘴角抽抽，沈玥璃你真是掰得一嘴好瞎话。

然而不管他们这边多么的安生清闲，外面的世界已经有些不忍直视了，传承了上千年的疆北，大概翻遍了族志也是找不出这种情况的，智慧的长者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也给不出答案，疆北的动乱夹满了私欲，包裹着一件“圣战”的外衣。这些自私的人除了争取谁活得更久这个利益来，平日里的私仇也开始在暗中泄恨。

谁家男人睡了别家婆子，谁家鸭子被谁家偷走过，谁家儿子看不上谁家姑娘退了婚，都找到最好的报仇时机，“圣战”的味道渐渐变了，变成了报复和私仇的解决。

这一点不仅在族人中，三大家族也是如此。

这个晚上的风也静止，月也胆怯，星星瞪大着眼睛不敢闪烁，扎西贾萧三家人到了最后一决死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