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梁上的君子(1/2)
花三是从清醒时候开始注意到梁上有黑影一坨的。
因伤气血翻涌,初醒时候眼周都是黑点白点围绕旋转的,以为眼风扫到这坨梁上的东西也是眼周的黑点罢了,并不太在意。
后来听徐怀恩说了昨夜的事,讲到那个怪人被她强刺了一刀,花三去看地上的血迹,只是一滩,并无往外扩散的痕迹,心底就有些起疑,觉得人若不在床底,便是在房中某处角落。
床底是断不可能的,徐怀恩夜里一直就在床前坐着,她人虽然愚钝些,但不至于床下有人都不晓得。
后来徐怀恩给她打了一盆水来洗脸,走过来在她跟前弯身将水盆放下时,花三明明白白看到,徐怀恩发簪上,沾着一滴血。
未凝固,是新鲜得很的,也不是徐怀恩自己的。
看那血滴往下延的趋势,应该是自上头滴落下来的。
她到这时才猛然确定了,人果然还在房里的,就藏在梁上!
花三这样想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有些焦急,又有些激动。也不敢抬头去看,怕打草惊蛇,打发走了江离洲与徐怀恩,捏了一个报信用的茶碗,打算若是不妥,就将茶碗在地上砸碎了,叫一叫厅里的霍如山霍如海两兄弟。那两兄弟虽然拳脚都不是很好,但三人六拳,对一个人应能绰绰有余了。
断风也在她手边,她此刻虽然重伤后无力,但若真要动起手来,好歹能挡一挡的。
自认为准备妥当了,她便抬头,问梁上那人愿不愿意下来一叙。
花三想着她大概知道那人是谁。
虽然有些困惑于身形的不相似,比方昨日见的柳不留,是个萧条清瘦的背影,而徐怀恩说的怪人,是个身形巨大的巨人模样。
但在夜里借夜色突然来了,不杀她不伤她,只趁着她熟睡絮絮叨叨与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倒是有过那么一位。
就是昨日在街上与徐怀恩起了争执的柳不留。
前头说过,花三此前,差些与柳不留相见。
说的差些,差只差在她未得见柳不留的脸。
柳不留那几日来探她时,挑的总是她熟睡时候,是以她至今也还不知道柳不留长得如何模样,是圆是扁。
这事她还未得空与江离洲说。
若要说起这件事,前头又要有许多铺垫。
总归是,八月时候,柳不留已见过她,也该已经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爱穿红衣的。
那时的柳不留正当因连击青姓旁支而出名。
而花三恰好被花锦郎趁着花黍离进了宫,以养病之名囚在百丈峰上,深居不得出。
百丈峰本是个与五山一体的小山头。
百年前,几个大雷将它从五山上劈了开来,四面光滑,峰顶平整,鬼斧神工,恰似一枚长条印章直直插在归南河中,矗立在五庄后,与五山遥遥相对,相隔大约两百步,长年云雾缭绕,不生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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