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8章 留里克在核桃园行宫(1/2)
夕阳下,南堡之南已是一片狼藉,围城军一路反攻到桥头堡之下,然后止步于此。
他们看着浓烟滚滚的堡垒,嗅到无比刺鼻的气味后,没有人敢于冲入堡垒。大家也生怕顺着桥梁冲到法兰西岛的南大门外又被大量炽热黑油浇一身,因为之前战斗被烧死的同伴,以及那艘烧得仅剩残骸的长船,集体凄惨地待在南门之下,成为时刻给予围城军的警告,他们也就举着剑和斧对着守军示威呐喊了。
法兰西岛大门紧闭,大量持弓的战士登上城头,城内又开始了熬沥青、烧开水作业,伯爵一时间顾不得检查撤回来的重骑兵情况,不顾安危亲自站在高处指挥守城了。
此刻,那些从桥头堡撤回来的守军,他们已经全面加入主城的防守。
城墙上站着大量士兵,夕阳照得他们的头盔呈现炫目的橘红色,一双双眼睛盯着南北两座城门,以及暂时空荡荡的桥梁。他们主要还是关注南门动向,估计围城军会从这里继续强攻。
猛攻并没有发生,在黑狐下达明确命令前,大家可不敢轻举妄动。
刚刚惨遭疯狂砍杀,南部战场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尸体,又有很多人在痛苦呻吟着。
围城军开始全力救助伤者,然而看到很多兄弟身上骇人的致命伤,一下子就明白伤兵很快就要死去,不如……
一些重伤员直接被他们的同伴补刀刺死提前结束了痛苦,那些轻伤者捂住
流血严重的肢体一样不敢掉以轻心,一但伤口感染罹患坏血病就是神仙难救了。
有些士兵挨了战马的冲撞,他们晃晃悠悠爬起来休息,然而等到肾上腺素衰退,难以明说的痛苦旋即席卷全身。他们其实受了很重的内伤,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阵亡者的尸体被集中拉到一处,大家又看到被故意破坏的投石机顿时百感交集。
损失了十座重武器其实没什么,随军工匠带有大量零部件,他们可以制造新的修缮旧的。
敌人在针对性破坏,估计他们已经摸清了围城军的一些底细。更糟心的是,一些在战马碾压中侥幸生还的战士,他们瞪大双眼一脸狼狈,逢人便说“十字弓不能击杀他们的骑兵”。
关于巴黎伯国骑兵突然变得强劲一事,待到打扫战场的士兵找到了那十名被干掉的阵亡者,一切真相大白——竟然连战马都披上了锁子甲。
阵亡战马的身上插着很多折断的箭矢,仔细检查一番,只见破甲箭纷纷卡在了双层锁环中。
不过战马的锁甲面对扭力弹弓直接射击,所有防御依旧是徒劳的。
战斗到此,围城军还没有见识过给战马全面披铁甲的情况,如果巴黎守军还能继续派遣如此实力的重骑兵杀出,围城军势必付出很大代价才能克制。
直到夜幕降临,一个白天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无论攻守双方都明白,明日还要继续干。
上午大战,己
方针对北堡的攻击大获全胜。怎料傍晚时分,于南堡方向杀出的前所未见之具装骑兵狠狠砍杀自己人。
黑狐猛扇自己巴掌,意识到自己完全低估了守军的实力,还因为疏忽,导致一些特殊人才稀里糊涂就被砍死了。
如果只是自己的拿骚-科布伦茨兵被杀,他犯不着非常难受。然而罗斯王精心培养的数位工匠稀里糊涂被杀,在岸上休息的罗斯正规军战士被偷袭,这些人的阵亡可谓巨大损失。
他估计自己与罗斯王会师后,大王会对今日之事狠狠把自己批评一番。
“除非,我可以将功补过。”
黑狐自知需要搜罗大量情报,被杀的敌军重骑兵被扒了个精光,有关守军重型甲胄一事,必须准备好实证以向大王汇报。
再者,守军在最后一把扳回一城,如果明日他们的重骑兵又冲杀出来,自己若是再缺乏防备,还不如自刎谢罪算了。
黑狐这边在积极总结战果,守军一方也是如此。
巴黎伯爵本希望派出去的重骑兵无伤回归,他欣喜地看到部下一路砍倒了温泉宫,然后被某种武器击毙。
撤回的重骑兵在夜幕降临后,终于将野蛮人大规模装备扭力武器一事向伯爵说明清楚。
一切猜测都成了事实,巴黎伯爵站在漆黑的城头上,看着城外漫无边际的篝火堆百爪挠心。
他攥紧双拳,自己一日之内丧失了两座桥头堡,之前的所有防御设想都作废,到
最后巴黎城彻底成了河心岛中的孤城一座。
“可恶,他们竟然是一群高技术的野蛮人。苏瓦松伯爵,你的军队能否救我?可别看着我崩溃啊。”
教士们连夜做一场弥撒,大教堂里挤满了难民,他们接住油灯微弱光明,集体跪在大十字架前,祈祷天使相救。
巴黎伯爵本来非常务实,也许大天使会降下雷霆之怒,但巴黎解围最可行的方法还是来自苏瓦松伯爵的倾力支援。
援兵迟迟不到,或者说苏瓦松伯爵见情况不对劲,干脆就拥兵自保了。
巴黎伯爵心思混乱,干脆走进大教堂频频与无数军民一起跪下祈祷了。
新的一天,苏瓦松伯国援兵根本没到,或者是这一切都是被困军民的一个幻梦。当无数人说“我们还有苏瓦松盟友”,又说“只要苏瓦松伯爵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仿佛那就是事实。
然而,这时候的苏瓦松伯爵裴平早已身首异处,且已经被埋葬在普罗万城的田野里了。
臆想的援军根本不存在,倒是新一天无数砸过来的石头,无情打击着守军已经非常脆弱的神经。
自清晨开始,黑狐故意将一批扭力弹弓与投石机布置在河畔地带,重武器盯着河心岛的两座大门,只要守军再派遣重骑兵杀出,围城军就能将战争转化为单方面的塔防游戏。
此刻北堡和南堡的火势趋于平静,两座桥头堡的主建筑都在大火中坍塌。北堡堆砌的
可燃物实在惊人,没有人知道炽热余烬要何时熄灭。
南堡的塔楼是在凌晨坍塌的,待清晨到来,围城军就占领了废墟,然后从石头堆中找到了一些已经熄灭的“黑色物质”,另有一些好似是粮食的物资残骸。
两座崩溃的堡垒没有给予围城军任何好处,它们恰恰坍塌在大桥旁,无数石块成了很容易绊脚的障碍物。
黑狐可以将砖头瓦砾全面清理,他想了想决定就让建筑垃圾肆意散落,这样守军骑兵再冲出来,哪怕他们有神灵相助,待冲到堡垒废墟前也得乖乖止步于建筑残骸处了。
倒是坍塌的桥头堡给了围城军非常充分的石弹,他们利用现有的“公牛”投石机不断射弹,石块飞跃塞纳河,对着法兰西岛这一巨大目标持续攻击。
拳头大的石头只能在厚重石墙上留下细微痕迹,然而被这样的石头砸中脑袋,纵使戴着头盔,还是要落得头颅碎裂的可怕后果。哪怕是砸中肩膀,穿上锁甲甲也无法确保肩胛骨、锁骨就不会骨折。
那些本该驻扎在城墙上的守军战士被迫做了缩头乌龟,堡垒内的空旷地带也都无人驻守。
一些房顶薄弱的建筑无力阻挡那比冰雹凶猛十多倍的石块打击,花岗岩砸穿石板房顶,此时反倒是平民广泛使用的廉价草垛房顶才能以柔克刚完美阻遏。
相比于其他建筑,圣埃蒂安大教堂的房顶非常坚固。可它也是整个河心岛
中最明显的大建筑,围城军迟迟看不到射弹的成果,还不如对着大教堂集中攻击。
攻击教堂一事就是最大的罪恶,杀红眼的拿骚-科布伦茨军已经无所顾忌,他们昨日战死了很多相亲,心中的仇恨远胜过“攻击教堂下地狱”的诅咒。
大教堂遭遇它建成后最严重的打击,房顶的石瓦防雨效果很不错,就是很不耐撞耐砸。
无数石瓦碎片于倾斜的房顶滑落下,噼啪声一直不断,躲在大教堂内的人们的精神伴随着东西碎裂的响声,每响一下,心脏就猛地一拧巴,竟有老妇人吓晕过去了。
黑狐已经不敢掉以轻心,他这边组织军队围攻法兰西岛,对成功攻占它并无信心。如果战斗拖延下去,自己没有等来罗斯王的大军,反倒是侧翼遭遇传说中苏瓦松伯爵的偷袭,一旦己方疏忽了就可能被敌人突破。
因为围城军已经分散开来,拧紧的拳头又舒展成了手掌,使得各部分不再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就给了敌军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机会。昨日傍晚自己就是这样遭遇敌军偷袭的。
黑狐需要有人为自己提供外围警戒服务。
他首先排除掉弗兰德斯军帮忙的可能性,博杜安那家伙无利不起早,也过分爱惜自己的羽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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