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归去来兮尽忧伤（2/2）

他当即恍然大悟，赶紧奔出屋子去找夏昭云。此刻，扇花谷中所有的人都在顾云添的坟前默哀，他不敢声张，也不敢将自己发现的事立即告诉夏昭云，只得在一旁候着。

而在默哀的人群中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林有余没有见过她，但寻思应该是夏昭云认识的人。那个陌生面孔不是别人，正是梦还谭。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散去，只剩夏昭云和梦还谭伫立在原地。

林有余见有机会跟夏昭云说上话，当即走上前去准备开口。谁料夏昭云竟让他过来，跪在顾云添的坟前磕三个响头。他只得将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磕完头后，夏昭云又命令他先回去，自己还有事情要办。

林有余点了点头，他不敢说话，因为他发现梦还谭正望着他。

“他是谁？”梦还谭好奇道。

“我新收的徒弟林有余。”

“看样子挺机灵的，不像你这般木讷！”

“梦前辈说笑了，他若真不像我，那也是件好事。”

梦还谭浅浅一笑，随后转过头去继续与夏昭云说话。而林有余也只得慢慢退下，准备再寻机会告诉夏昭云实情。

顾云添的墓碑立在一块岩石旁，四周树林茂密，偶尔有白鸟飞过。梦还谭看着那墓碑，感慨道，“我师兄终究还是先我一步去了！”

夏昭云道，“顾前辈临走前是带着微笑走的，他苦心钻研的医术终于结出了果实，也算了无遗憾了。”

“当真是痴迷啊！为了钻研医术，一辈子孑然一身，你说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夏昭云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人生阅历尚浅，很多事无法体会到头，或许不能用幸与不幸来衡量吧！对于顾前辈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当的事！”

梦还谭道，“我师兄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如今只剩我一人踽踽独行，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年岁渐长的缘故，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夏昭云感慨道，“梦前辈怎会是独自一人呢？你还有徒弟，还有门下千千万万的弟子，肯定不会是一个人。”

梦还谭苦笑了一声，不禁摇了摇头，接着道，“哪里有什么千千万万的弟子，那些弟子都被我遣散了，如今寒桢门只剩我和我的徒儿相依为命了。往后这扇花谷应该会由我的师侄玉湛接管，不管怎样，我们也算有些渊源。我也不希望我师兄一手建立的扇花谷从此落寞，希望你能暗中多帮些忙，莫让那些鼠辈来扇花谷捣乱。”

夏昭云道，“梦前辈放心，从辈分上来说，玉湛是我师叔，扇花谷的事我自然会多担待。”

梦还谭笑了笑，忙道，“玉湛这小子比你还小，结果你反过来还得叫他一声师叔，当真是有趣。随便你们叫什么吧，只要你记住今天的承诺便行了！对了，你帮我转告夏十七一声，让他在编纂无双册时，不要把我的名字写上去。我清静惯了，一旦有些什么江湖名号安在我身上，这清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夏昭云道，“梦前辈的话我自然会带到，只是不知无雪兄心中会怎么想。”

“他怎么想我管不着，你只需将我的话带到即可。还有，有些话我得劝劝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道理不用我解释，想必你也懂。等你真正做到不拘小节的那一天，那个时候的江湖定是以你马首是瞻。”说罢，只见梦还谭扬了扬袖子，从容离去。只剩夏昭云一人呆呆站在原地，在苦思冥想梦还谭说这句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