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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断义绝，陌路两端。”八个字，说得果决，源凭琅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色。

“父亲不恼吗？被一个女子这样死死的抓着。”追问道，初若看着源凭琅的神色变化，想从中看出他到底会不会说谎。

“如何要恼？女儿，这世间能得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着实不易，若是遇到，如何可以轻易辜负？你娘亲于我而言，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只是我与她缘分太浅……”话说到了后面，似乎勾起了源凭琅的伤心事，他的眼角处湿润了起来。

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源凭琅这个男子的伤心处，是那女子。

“倒是我不好，尽让父亲伤心了。”初若看着源凭琅的样子，有些自责了起来。

“无事，这些年从未有人同我说过你娘亲，如今一道起来，只觉得仿佛昨日一般。”摇头道，源凭琅看着眼前的初若，他如何忍心去说什么；他想，一切都是他的错，才让她们母女二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多少个年年岁岁，日日夜夜，眼前的这个男子都还将那女子记得深刻，初若着实是艳羡；她很认真的想着，这才是世间的情爱，真真正正的情爱。

她……亦是想要这样子的情爱。

……

入夜。

自源凭琅离开，初若就一直在茶几的位置上坐着，未曾离开过；同时为了打发时间，还让锦李寻来了一应品茶所需的茶具。

一时之间，茶香四溢。

源光来的时候，初若的水正好烧沸了一壶，她抬头看着来人，不紧不慢的将芙蓉铁壶从小火炉上取下道：“可要饮上一壶？”

“好。”心尖人相邀，让他如何能拒绝？源光回应道，脚步自发的朝着初若对面的位置走了去。

“今日，尚如师来寻我了，他同我说，我的意思，便是你的意思。”芙蓉铁壶中的热水有些滚烫，初若将其中的热水分到了一个公道杯中，随后一只手握着公道杯的杯柄，一只手扶着杯底一处，左右打圈的摇晃着。

腾腾水汽，更是浓烈。

“嗯，所以，夫人的意思是？”源光看着初若的举动，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夫人还是深谙茶之一道。

“我的意思。”眼底浮出了嘲讽笑意，初若的目光一直落在了公道杯中的水中，而后用扶着杯底的手贴了贴杯璧，感受着热水的温度，察觉是差不多了，便将公道杯放置在了茶几上，方道：“源光，你可只爱我一人？”

“只爱。”没有任何的犹豫，源光果断道。

拿着茶匙的手微微一怔，初若淡淡的扫了眼源光，而后拿起了茶罐子，轻轻的挑出茶叶，投掷到了茶杯子之中道：“那你为何还让这些事情出现在我的眼前，源光你让我做决定，你就不怕，如果楚国断子绝孙了。”

初若说着，茶杯之中的茶叶也是够了，便将茶匙放置到了原来的位置中，同时也将茶罐子合上，脑子里面飞快的闪过了今日她的一个念头：将他阉了。

“我说过，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要如何，我都依你。”源光语气轻松道。

“源光，你是觉得我很大方，会让你养小三，还是觉得我能接受男子三妻四妾。”初若抬眸，懒懒的看着源光，“我不是一个大度的女子，眼睛里面亦是揉不得沙子，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你这一生亦是只能爱我一人，若是你有两心，那么此生陌路，恩断义绝，我是做得出来的。”

“如此，正好。”瞧着初若此时的样子，源光身子微微一倾，手轻抚着她的眼角眉梢，同意道。

初若收回了自己的眼睛，转而看到了公道杯上，一伸手，从低到高的将热水注入了茶杯之中，而后快速出汤，她将杯盏中的茶汤倒到了另外一个公道杯中；随后又将公道杯中的茶汤朝着源光眼前的杯子倒下，复而又朝着自己的杯子倒了倒，而至于里面剩下的，她全部都倒入了茶海之中。

“喝吧，这是第一杯，西湖龙井的第一杯，气味总是最香的，但是茶味却淡的很。”初若催促道，语落，自顾自的饮下了，也不去看对面的源光。

气氛，突然就沉静了下来，初若没有在对源光说什么，只是如法炮制的泡了第二杯，而后道：“这是第二杯，香气淡下来，但是茶味却浓起来了。”

紧接着是第三杯，而这一次，初若却没有将公道杯中的茶汤倒入茶海之中，她端起第三杯，目光认真的看着源光，道：“这是第三杯，西湖龙井一旦到了第三杯的时候，香气，味道就已经淡下来，基本上也算是没有了。”

初若的这一句话，听起来好似是在说这手中的茶，可是细细一品，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想说，我们日后会如这第三杯的茶汤一样。”眯起眼睛，源光打量了初若许久，才开口说出了这一段话。

“会不会，不是我说了算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而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说了算的。源光如今你看着我好，便什么都是好的；可是日后你能一直待我如第一杯亦或是第二杯吗？源光，我可以一直待你如第一杯，第二杯，可是你……你可以吗？”她很想如自己的父亲和娘亲一般，她希冀自己同源光，如他们一般。

可是，有时候，许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如何，便是可以如何的。

“你这一生，可以除了我，再无其他女子吗？”语气有些强硬，初若接二连三的问道。

“为何……不可。”淡然而又笃定的一句话，从源光的口中说出，他看着她，眼底只有她的神情。

“很好，那么孙府的解决之道，源光，我不依。”眼底浮出笑意，初若霸道道。

“意料之中。”简单的四个字，源光不紧不慢的饮下了初若给自己的第三杯。

意料之中？

初若听着源光的这一句话，眉头一下子就皱起了，而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自己被源光给当枪子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