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老奶奶（1/1）

百年即是一世纪，历经世态炎凉。社会在发展，人也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历史无情，留下岁月深深的褶皱。周旭对苏嫣说:“你看那！那就是我让你看的地方！”她说:“看什么？这除了垃圾堆就是垃圾堆哪有什么？”“那个有微弱灯光的地方！”“哦！你说那像手电筒一样发光的地方吗？”“嗯！是的，那就是我们去的地方！”苏嫣抱着周旭的手臂说:“哥！那地方黑咕隆咚的，那光怎么看着都像鬼火，我害怕！咱们可以不去吗？”他刚想安慰苏嫣，不料天空突然打了一个春雷，之后就是瓢泼大雨！她吓的缩进了周旭的怀里，周旭也吓的不轻。毕竟在那没有人烟的地方，突然一个雷声还真有些怕人！为了避雨也为了打水，周旭强拉着她进了那个有亮光的地方！“不要啊！我不去，我害怕！”苏嫣挣扎着。他抱起她就走进去！周旭说:“你真的很沉！”她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衰败的木制门半掩着，里面很昏暗！发黄的灯光下是一片火红。“小嫣到了！你下来吧！”“不要，我害怕！”周旭轻轻的把她放下来，而她则直接抱紧了他。苏嫣把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根本不敢看！这时候一位老奶奶走了过来，周旭打量着她。她满头的银发，佝偻着身躯。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劳作的褶皱。在灯光下，暗黄的肤色显的很神秘。消瘦的身躯，露骨的脸上显的诡异。周旭倒不是害怕，只是太静谧了有些瘆人。老奶奶一开口说话，牙齿稀疏的直漏风。“小伙子，她怎么了？她在怕什么？”“哦！没事的，她就是少见多怪，一会就好了！”或许是因为周旭在，也或许是老人慈祥的声音吸引了她，她很快也适应了。周旭问老奶奶:“您好！我记得下午来的时候，是一位老爷爷在忙，怎么现在看不见了！”“你说的是我家老头子吧！他呀！一到天黑就犯困，估计这会啊！在里屋躺着呢！”苏嫣打量着老奶奶，然后说道:“您！为什么住在这里啊！这里环境这么差！”她有些忧伤的说道:“你现在看到的这一片，是不是都是垃圾场，是不是都是都很脏？看见这里有人住，你或许也会害怕吧！”苏嫣认同的点着头！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周旭与苏嫣也回不去，索性就听老奶奶说说她的故事。奶奶说:“记得那是60年前的时候，我刚嫁进这个村子，一切都是那么好，可惜啊！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苏嫣认真的听着，周旭则有些困了。“那时候啊！刚建国十年，我也才20岁。青春年少，刚进门。老头子也很温柔，总把鸡蛋留给我吃。婆婆与公公都是好人，一家挺好的。你们现在看见的垃圾堆，就是我们家的自留地。那时候春天里有蝴蝶，有菜花！夏天里有花果，有菜藤。秋天我们收豆子，拔花生。冬天到了那片地覆盖着一层雪白，我与老头子就在地里堆雪人。老奶奶一脸幸福，苏嫣觉得好羡慕！只是接下来老奶奶说了一件让人揪心的事！她说:“我与老头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孩子！因为这个事情，公公婆婆暗地里跟老头子唠叨过好多次！”老奶奶说:“原因在我，我没有生育能力！”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很忧伤，也很自责。她渐渐平静下来说:“老头子说了！没有孩子没事，他愿意把我当作孩子一样来宠爱。虽然公公婆婆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都没有看见孙子，但我们安安稳稳的送别了他们！”周旭很认真的看着她，他心里感慨“岁月不饶人啊！”周旭问她“后来怎么样了，又怎么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老奶奶说:“你们太小不明白，农村对于没有人的人家是什么样的？”苏嫣说:“还真的不知道啊！”“他们会想法设法的奚落你，排挤你，然后把你们赶出村，直到你屈辱的离开！”周旭说:“奶奶，我想不明白，究竟还有谁会与您为难呢！您的公婆都没说什么？难道还有旁边管吗？”老奶奶说:“这些年，老头子家的亲戚，经常东家长西家短的，没有人的人家是最会让人看不起的。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堂哥堂姐什么的，都是拿刀往心窝里扎的。公公婆婆还在的时候，还好点！后来他们下世了！这些婚丧嫁娶都由我与老头子接管，受尽了奚落！”苏嫣说:“爷爷就没与他们说吗？”老奶奶说:“他是一个温和的性子，连吵架都吵不赢，怎么说？”周旭说:“我下午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没有说一句话！”她笑笑说:“没事的，他可能是觉得没什么与你说的，就懒的开口！这些年他说的越来越少了！许多事情啊！一个眼神我就会明白他要做什么！”周旭说:“奶奶究竟是为什么你们非得住在这里啊？”“还不是那一堆天杀的亲戚！”苏嫣说:“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国家2001年搞开发，至今很多农村都已经变成城市或者郊区！有人借着这个积蓄去做生意走了！有人也因为这个钱盖了房！而我们家也因为这个事倒了霉！”“老头子家的亲戚对这块地是有分的，我们不同意征收啊！但他们巴不得啊！我们拦过很多次，可是都没有用！最初这里不是垃圾堆，只是有人打算来建房子。我们不同意闹走了！老头子也被亲戚打过几次！看的都让我心疼！”“后来城市要倒垃圾，这帮亲戚可算找到门路了！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这期间因为土地面积的问题，把我们家的好好的房子，拆的七零八落的！”苏嫣说:“这事就没人管吗？”老奶奶说:“还真的管不了，因为土地他们有分，打官司也打不赢，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只能住在这垃圾堆旁边了！”周旭说:“你们没有想过搬家吗？”老奶奶笑着说:“不搬了！都已经半截埋进土里了，也不指望什么了！只要每天与老头子在一起，做什么也无所谓了！”苏嫣眼睛红红的，周旭则为老人家的身体健康担忧！周旭仔细打量着那堆垃圾，还好，离住处还有有一段距离。下雨天那些水也不会留在这里来，毕竟这里地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