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曾经的友敌（2/2）

清晨里，薄雾中，那老者凝视许久，忽然长长地出了口气，面上的惊愕表情渐渐消去，徐徐道：“是你？”

鬼先生笑了笑，道：“是我。”

他顿了一下，目光在老人的脸上打量着，就连声音中忽然也带了几分感慨，道：“这些年来，你怎么老得这么厉害？看你这个样子，谁还认得你就是当年名动天下的万灵门任天一！”

那老人耳中听闻“任天一”三字，身体忽地颤抖起来，就像是这三字如三把利刃，一刀一刀都刺在他的心间，就连被岁月深深刻痕的脸上，此刻竟也浮现出久不曾见的激动神色。

“任天一，嘿嘿，任天一……”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面上的神情复杂而带着痛苦之意。

血嗜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任天一这个名字，他在多年前还是万灵门下弟子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只是绝然没有想到这个传说已经去世多年的人物竟然还活在世上，更没有料想到，那个令当今万灵门诸长老首座之间纷争不已，松岩道人更因此背叛万灵的绝世人物，竟然变做了如此一个不起眼的糟老头。

冷风吹过，掠动着三人衣襟，在这一山薄雾如梦如幻的地方，往事仿佛也在这里回荡。

直到，那个曾经的任天一，曾经睥睨世间，如今却皱纹满面的老人，慢慢抬起头来。

“噗”，一声轻响，却是从他手间发出。血嗜和鬼先生同时望去，只见细细灰粉簌簌落下，任天一手中的那把残破扫把，竟是在他心情激荡之际，被大力压成粉碎，散落一地。

山风吹来，将一地的粉末一点一点吹走，任天一凝望着片刻之前还在手间的东西，此刻却消失无踪。随后，他抬头凝望着鬼先生，一字一字道：“当年若非是你，我已是残废之人，你对我有恩，我一直都记在心上的。”

鬼先生淡淡道：“你我当初一见如故，在西北蛮荒还有相法那和尚……”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血嗜忽地身子一震，眼中精光大盛。

鬼先生和那任天一此刻却都没有注意到旁边血嗜的神情变化，继续道：“我们三人虽然门阀不同，却总归是相交一场。如今相法过世多年，你也早就断了消息，不料今日居然还能相见，也不枉我来这万灵山一趟了。言下感慨之意，却是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