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精灵(二)(1/2)
...
“喜欢...”
高旗微微动了动手指,便是突然抬头看向老人。
“我能试试么?”
高旗总是面对这些乐器,有着莫名的手痒与演奏欲望。
“当然...”
老人微微一愣,他放下手里的小提琴,便是递给了高旗。
高旗接过那老旧的小提琴,然后看着丝丝的琴弦,便是摆正着姿势。
“谢谢...”
高旗看着老人,然后双目低垂的看着幽幽的公园林道深处,然后静静的顿了好一会,才迅速的拉动着曲子。
只是不比老人的古典柔美,高旗一出手便是磅礴的大气。
一曲davidgarrett的《loseyourself》顿时响彻小小的林道。
...
三点的午后阳光倾洒,细碎的光芒流转人间的各种情绪,高旗一手一曲快速的高节奏演奏,却是十分杀气逼人。
尾音戛然而止,高旗瞬间收手,仿佛后续未尽一般,让人十分回味。
当然,小道里依然没有什么人来往,所以高旗的演奏,即便十分惊人,也没有多少人听到,高旗只演奏了两分钟,便笑着将手里的小提琴递给老人。
“谢谢。”
老人浑浊的眼睛看着高旗,他笑了笑说道,“演奏的真好,如果我年轻三十多岁,或许要跳起来了。”
“谢谢。”
高旗拉了拉自己的袖口,他伸手探向内兜,然后顺手取出一叠钞票,这一叠钞票有五六千,只是高旗丝毫没有任何在意,他弯腰将那一叠钞票全部都放在地上破旧的小提琴琴盒里,然后头也不回的沿着自己原本的方向走去。
老人微微一愣的看了看自己的琴盒,瞬间一愣,他伸着满是皱纹的手拿起那一叠纸钞,然后抬头看向高旗,赶忙起身拿着钱钞喊道。
“嗳!小兄弟?”
而高旗头也没有回的摆了摆手,他目光阴冷,双目微眯看着那远处的大楼。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自己的世界其实人来人走,陪伴离散都是常态,曲子不管柔美还是激荡,总有尾音到来的时候。
...
高旗低垂着自己的手,他拉了拉自己的袖口,而洁白的内衬袖口的钮扣上沾着星点的殷红鲜血。
他双手下垂,眼角扫过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又再次扫过新绿的枝桠,最后目光视线凝聚在公园的侧道出口上。
五月中,风依旧,晚樱在空中盘旋出美丽的弧度,像极了在世界舞蹈的小小精灵。
其实樱花最美的时候并非是它盛开的时候,而是它凋零的时候。
小小花瓣划过高旗的眼睛,印透着高旗毫不留恋的眼神。
高旗知道,每个生命都是这个世界的精灵,而每个精灵每时每刻都在跳着凋零的舞。
他只是...让一些人换个地方...继续跳舞而已。
...
...
半小时后。
无声的昏暗楼梯里,高旗迈着平稳的步子。
走高楼的阶梯,有时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就像走在通往地狱的门路,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的脚步细碎,而且仿佛下一楼上一楼,自己走过的路都一模一样,仿佛完全走不到头,仿佛行走的路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高旗双眼平微,他带着恶意来,行走却是毫无凌乱。
“呜...”
一声细微的哭泣声让高旗脚步一顿。
那是女孩的哭泣。
...
高旗精神微微恍惚着,双眸瞬间一缩心跳猛然颤抖,在这一刻,一名毫无信仰可言的恶意生灵似乎恍惚间看到那个无声的手语。
“我只有六岁...”
高旗的脚步微微顿了顿,也就那么一秒,他依然迈着步子朝前走去。
他不信鬼神,这一秒的滞留,就是他面对所有罪孽的忏悔。
高旗抬着头透过重重的楼梯,感应全开之下,便是能够看到自己楼上两层的阶梯上坐着一个生命体。
是她在哭泣。
不久之后,高旗便驻步在楼梯侧口。
他在等那女孩哭完走人。
虽然高旗不知道那女孩在哭什么,但是如果女孩哭一会后走人,总比他出现在阴暗的楼梯里吓跑女孩来的好。
结果高旗有的是耐心,却再也等不下去,因为他听了女孩足足哭了十分钟。
十分钟足够他做很多事了,他不能因为一个正对着楼梯口的女孩而放下自己的目标。
所以高旗踏步而出,正准备瞬间冲上去了结那个不断哭泣的女孩的时候,那女孩亦是抬起红肿的双眼“居高临下”的看着高旗。
她坐在楼梯上,而高旗在楼梯下。
“不好意思...”
女孩看到高旗的出现,显然吓了一跳,她慌忙起身,却是因为哭泣力竭力乏,双腿一软,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朝着楼梯下滚去。
“啊!”
女孩在楼梯上滚了滚,当然,高旗根本没有去抱扶她,于是她很是狼狈的倒在高旗的脚下。
“...”
高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个送到脚边让他了结的人,他歪着头看着地上挣扎着起来的女孩,也没有伸手扶,也没有任何言语。
而女孩下意识的抬手抓住高旗的裤脚,捂着自己刮划的侧脸摇了摇头。
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女孩的运气很好,没有磕碰到脑袋,只留下了些许的擦伤撞伤。
“不好意思...”
女孩赶忙鞠躬道歉。
虽然高旗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道歉的。
...
高旗双眼幽幽,他看着面前短发的女孩,便是微微动了动手指。
他只需要一秒或者两秒的时间,就可以扭断对面女孩的细颈。
只是短发女孩躬身的时候,那细颈上的项链摇摇晃晃,一个小小的挂坠便是自然的垂落了下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小十字架。
而昏暗阶梯里,不知哪里来的光芒折射在银十字架上,一道光正莹莹印在高旗的眼里。
...
“抱歉...”
女孩丝毫没有在意高旗的呆滞,她又躬了躬身,然后抬头看了眼高旗,便顶着红肿的眼睛朝着楼梯出口走去。
高旗就这么让她走了。
这就意味着,高旗的行动,怕是无法继续下去了,因为那个女孩见过高旗,是“痕迹”。
高旗木木的站着,过了许久,他才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后转身朝着一侧出口走去。
他决定暂停自己的行动。
...
人始终是有情感的生物,偶尔一阵风过耳,似乎就能带来无尽的悲凉或者欢喜,只是那风还是那风,那人已然不再是那人。
有时候一些事,就像上帝随意指点的手,点到谁,那便是谁。
高旗木木的走在街道上,这是个风依旧的城市,来往的面容各色的模样似乎总有着熟悉的回忆,而高旗就像突然迷了路的人,突然忘了方向。
他脑海里满是一个女孩仰着脸朝着他笑:“这个十字架好看吗?”
...
“好看...”
高旗双眼无神的嘟囔着,他站在人潮耸动的街头,自顾自的说着自己心里的故事情节,没人知道,没人寻问。
城市依然是城市,纵使无助低落,这个城市的光景依旧继续。
“噗。”
一个男子与发呆的高旗微微相撞,只是他撞及高旗的时候,单手迅速的伸出,然后直接夹住高旗衣兜里的钱钞,然后迅速的与高旗交错而过。
这手法熟悉到高旗甚至可以倒退重复,只是他此时双眼迷茫,似乎被自己什么东西吸引一般,丝毫无视那人的动作。
喧闹的街头,高旗脑海里的笑脸渐渐消散,他微微垂着眼,然后继续朝前走着。
虽然他知道,自己刚刚被人偷盗了,但是他并不在乎。
...
有些感情错过了,就连最寻常的动作,都完成不了了。
逐渐喧闹的街头,高旗翻着手机,手机里有着永远删不掉的电话,也是永远没有人回应的号码。
“我很想你。”
高旗哒哒哒的编辑着短信,他看了很久那信息,便是轻轻点着发送。
“嗡...”短信的窗口显示着“已发送”。
高旗双眼平淡的删去聊天窗口,因为他在那没有人回应的窗口看到自己对命运的卑微和讨好,那是很不好的感觉,他很是不喜欢。
无人回应的手机,这一幕在这个星球的无数个地方,无数个场景,无数次上演着,高旗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出奇,可能有人还会捧着手机等待着莫名的痛楚,可能有人...还仰着脸笑的十分无邪...
也可能有人与高旗一般,收好手机,一脸僵硬茫然的继续走着走着。
对高旗来说,那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明明他的感情线似乎总在不断,甚至酒店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等着他,但是他就是觉得少了一种什么东西。
那种东西,让他感觉自己活着十分空荡。
我们都提着过去,走进人群。
...
半小时后,高旗面无表情的敲开酒店房门。
“回来了?工作顺利吗?”
诺玛一个咕噜下了床,然后她来到高旗身旁抱了抱高旗。
“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聪慧的诺玛很是容易的感觉到高旗的心事不同。
“没事,就是...钱被人偷了。”高旗嘴角一耸,便是突然笑着说道。
他看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孩,突然感觉,原来有些人永远都无法被代替,她会一直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
“钱被偷了?”
诺玛自然不知道高旗心里此时竟然还想着别的女人,她瞪着眼看着高旗,“算了吧,被偷了还能怎么办,看来我们出门的时候可要小心一点,尤其是你,每天走路都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高旗拨了拨窗户的窗帘,“要出去么?我们可以去吃晚饭了。”
“当然,我们去...寿司大吧,据说是筑地市场的招牌,但是门店小,要等很久...”
诺玛赶忙一手拉过攻略图册,便是琢磨着说道。
窗户边的高旗看着诺玛一脸认真的样子,便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窗外的城市轮廓说道。
“你做一个选择就好了。”
...
...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难定义谁是“强者”,但是有一点倒是十分容易知晓,那就是越有钱越“强大”。
高旗属不属于“有钱人”,他是不知道的,因为他完全没有去计算魏熊地产公司的分红,酒楼连锁的利润,专项技术授权的分利,但是他知道自己面对寻常物件时,可以毫不犹豫的买下,遇到昂贵的餐菜时,可以无所顾忌的点下,或许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代表着“自由”与“强大”。
但是高旗并不在乎这些。
当然他不在乎,并不意味着诺玛不在乎。
相对诺玛来说,高旗是有钱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而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那她此时花上高旗的钱,似乎也是那么自然而然,没有什么尴尬难堪。
尤其在高旗并未说明什么的情况下。
所以一晚上的挥霍后,两个人在十点多又回到了酒店。
诺玛除了吃了一餐一餐的昂贵吃食之外,也买了许多化妆品。
当然,她为自己认识的小伙伴买药的事,诺玛并没有对高旗说起,因为她感觉这只是小事,完全不需要放在心上。
rb东京,属于高度发展的城市,其消费自然很高,相比中国来说,比如一百块人民币在日这就吃两碗拉面。
只是诺玛除了吃吃吃之外,自然少不了购买昂贵的衣服化妆品。
此时,酒店的床铺上,诺玛打开布袋,取着一套套的休闲服递给高旗。
“你快试试这个,这个你没有试过。”
在一旁的高旗正在酒店房间四处游走,他下意识的检查着酒店房间,见诺玛递着衣服,便是顺手接过,然后继续看了看房间。
那是诺玛给高旗买的衣服,当然,用的是高旗的钱。
另外一提,优衣库是rb的品牌,而且在日,这个牌子的衣服裤子相对国内更算是物美价廉。
“你得换换衣服了,不然每天都是穿戴帽子的灰色衣服,那太老了。”
诺玛盘着腿,然后取着薄毛衣看了看,又看着正低头看衣服的高旗,“亲爱的?你是怎么了吗?”
“没事,我挺好的。”
高旗将手里的休闲服放在床上,然后看了看诺玛。
“我去洗个澡,你先收拾收拾。”
诺玛看了看手机,便是点点头说道,“那好吧。”
她知道高旗并不喜欢晚间在外游玩,所以也是早早的就回来了,其实十点,东京的夜生活才算开始而已。
不一会,卫生间的水流哗哗声便是迅速的传来。
卫生间里,高旗面无表情的拿着刮刀一点点的刮着自己的头发,新长的头发稀碎,在高旗的稳定力道下很轻易的刮了开,然后高旗放下刮刀,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一遍一遍。
“咔。”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瞬间一开,面无表情的在花洒下冲刷的高旗瞬间睁开眼睛,一手握住刮刀瞬间扭头看向浴室门。
只是进来的是诺玛,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
诺玛探着头看着高旗,她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甚至成为了高旗的“目标”。
“你又自己刮头发了是吗?”
诺玛光着身体走进了浴室。
高旗则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刮刀,然后将刮刀又放在一边,他抬着眼没有去看诺玛妖娆的身体,只是微微低头看着那不停的热水水流。
“咔。”
诺玛打开洗浴玻璃隔门,然后走了进来,她伸手摸了摸高旗背部手臂的伤口伤疤,然后拿着沐浴露帮高旗洗着背。
高旗看着水流下诺玛的小脚,看着脚趾甲上的暗暗黑色,便任由着诺玛帮着自己洗着背。
“疼吗?这些伤口...”
诺玛摸着高旗背部的伤口,便是出声问道。
她自然是知道高旗身上有伤的,而且这伤口不像撞伤摔伤烧伤,完全就是刀伤甚至...枪伤。
诺玛不知道高旗怎么得来这些伤口的,但是高旗没有说明,她也没有好去询问。
她接受高旗,自然接受的了高旗的这些隐藏,也接受得了高旗的过去。
诺玛也有过去,高旗并不是她的第一任男友,高旗也没有问及她,她也没有说起,两个人似乎隐隐形成着不问不究的默契。
高旗感受着诺玛摸抚过的触感,双目无神的说道。
“不疼。”
有些伤疤,结在心里,才是永远的痛楚。
...
...
东京的夜晚依然喧嚣。
凌晨两点半,高旗木木的睁开眼睛,他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起身离开了床。
其实两人相拥久眠,都是各睡各的,哪有什么天天你搂我枕的,那可是十分容易得肩周炎颈椎炎...
各睡各的才最自由舒适。
所以高旗离了诺玛,诺玛也毫无感觉。
高旗在这个点醒来,自然是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还有很多信息没有“学”到手。
这每家科技企业,都有着自己的核心技术,要弄到手可没有那么简单。
深夜里,高旗将手搭在酒店门上,他侧着身感受着诺玛沉睡的心跳,便是一手拉开了门,然后目光平淡的走了出去。
...
半小时后,上野公园百米处的东帝生物科研株式会所。
高旗静静的站在26楼的办公区门口,感受着办公室里唯一的两个生命体。
在高旗的感应里,那一个生命体似乎...
“嘀。”
高旗刷的一下打开了办公区的玻璃隔门,而他的脚下躺着一个脑袋被削去一半的男子尸体。
他的脚步不停,便是迅速的来到那间办公室。
而此时,一阵男声声音正好传了出来。
“对了...就是这样...放心吧,美惠子,只要你让我...这升迁的事...啊...就是这样...”
...
门外,高旗单手转着手里的银色短刀,他环视四周,便是瞬间抬脚猛然一踹,竟然将那木质门直接踹飞了出去。
“咚!”
木门直接飞出,飞倒在桌面上,撞倒了不少桌上的零碎物体,顿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响透整个安静的办公室。
而此时房间里的两个人亦是被这场景吓到,只是此时他们的衣装姿态颇为不堪。
这夜的欲望依然那么深沉,各种的交易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轮番上演,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世界,多的是你见不到的肮脏,其中的是与非,又怎么说得清...
...
秃头男看着高旗的样子,便是瞬间全身一绷,而高旗身体才落地,便是猛然一冲,没有丝毫在楼梯里的犹豫停滞,他直接单刀一挥,与女子的身体交错而过。
瞬间,一个双眼流泪的头颅一脸茫然的飞起,头部在空中旋转着,然后如球一般的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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