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人间（五）（1/2）

我们都在通往天堂的路上，经过人间。

高旗带着柳靖过了雨夜，那一晚的拥抱似乎能更加贴近相互的心跳，本来相互陌生，随着各种事故起伏，却是逐渐熟悉。

柳靖在渐渐摸清高旗的性格习惯，高旗亦是偶尔能明了柳靖的欺骗狡黠（xia，霞。）只是这条通往武市的路，也总有走到头的一天。

夜晚的月光清辉满洒，悠悠铺遍这个被地球高等种群拼命浪费或者拼命珍惜的世界，而高旗此时，亦是载着柳靖来到了武市江区。

柳靖一路只能翻着高旗的杂志打发时间，当然这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而她时常看着窗外的风景，倒也是很是明了，有些风景只能路过，很难驻足拥有。

尤其是她在得知高旗准备把她在这里放下之后就离开，她便是颇为低落。

那种感觉，像是才到手的宝物突然在手停了那么一下，又似乎要飞向远方。

“肚子饿了肚子饿了！”

柳靖不满的声音便是停了下来。

这一路下来，她已经肚子饿了好几次，其实就是为了拖慢高旗离去的时间，而高旗却仿佛什么感觉也没有，他看了看柳靖，便是开口问道，“这次你想吃什么？”

“吃...吃...”柳靖微微看了看窗外的酒楼，便是大声说道，“吃海鲜吧！”

“哦。”

高旗缓缓将车辆停在路边，便是带着柳靖上了这处海鲜酒楼。

不久之后，两人坐在酒楼的座位里，柳靖自然不会舍不得钱，在她看来，高旗仿佛永远都有钱，那个薄薄的裤兜衣兜永远都能抽出一叠叠钞票，仿佛无底洞一般。

她自然是问过高旗做什么的，为什么有钱，高旗自然也是明说，自己是个大学学生，还有一家海鲜楼，包着建筑工地，乡下还有虾场，柳靖虽然不知道这些怎么赚钱，但是她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有钱就好了。

“好了好了，就这些吧。”

柳靖点了众多海鲜，便是嘿嘿嘿的看着高旗傻笑。

“笑什么？”

高旗不明所以的看着柳靖。

“我点了很多啊，这次你也吃一点！”

柳靖此时已然没有了妆容，这两天下来，她基本都是素颜，只是不知道是因为高旗在身边，还是这两天吃的太好睡的太好，她的脸上皮肤倒是比之前好上许多。

“哦。”

高旗看了看这处海鲜楼的环境，便是微微皱着眉。

因为他似乎嗅到了那么一丝丝腥臭。

只是一些海鲜馆难免有处理剩下的海鲜，他也没有在意。

他才别过头，不想柳靖便是直接探头冲到高旗面前。

高旗的反应是十分快的，他在柳靖就要亲上的瞬间，却是脑袋一晃，堪堪躲过柳靖的亲吻。

“你还躲！”

柳靖颇为气愤的看了看高旗，便是微微眯着眼坐回位置，“小气包，亲一下能掉块肉么？”

那一晚之后，柳靖也开始了想方设法亲吻高旗的旅程，当然相对林莲，高旗面对她而是直接了当的躲避。

“会掉。”

高旗木木的说道，然后看着服务员将将一些处理好的河鲜海鲜端了上来。

服务员端放好海鲜后，便是在打印出来的明细表上一划，表示这道菜已上过，高旗看着服务员划着那明细表的手指，便是皱了皱眉。

因为他看到女服务员留着指甲。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他觉得自己回去后，应该让帮助自己管理酒楼的林鸥注意下酒楼所有员工的个人卫生问题。

自己给那些服务员开那么高的薪资，要是连卫生都做不到，那就赶紧滚蛋。

当然这件事高旗也就这样看看算了，他总不能揪着一个服务员的指甲破口大骂。

“开吃啦！”

柳靖看着上桌的海鲜，便是快速抽出筷子，“你不吃啊！你不吃都别吃！我一个人吃！”

高旗看着面前的海鲜，便是颇为随意的倒着姜汤水，然后朝着柳靖摆摆手，示意不用管他。

这两天的行程下来，柳靖自然是知道高旗基本吃的都很清淡，多是白饭青菜清水肉，她也不在意，以为高旗为了健身而保持身体。

要知道她是见过高旗身体的，取弹的时候，该看的都看了，她可是知道高旗身材好的爆炸。

“这人啊！该吃吃该喝喝！哪来那么多讲究，讲究太多人生很无趣的好不好！”

柳靖嚼着一片青皮红肉，便是沾着辣酱朝高旗说道。

她吃的满嘴油，完全不在意的伸手拿着蟹腿，便是欢快的嘬嘬啃啃，然后又撒手一丢，十分没有形象的将那蟹腿丢到一旁。

高旗歪着头看着那蟹腿，便是说道。

“螃蟹寒，少吃点。”

柳靖蔑了蔑嘴，便是顶嘴到，“我体热不行奥，大夏天还寒！”

高旗手指扶额，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柳靖说明，他端着姜汤水喝了一口，便是帮柳靖倒了一杯。

“不能吃太多，寒。”

柳靖多少知道高旗的脾气，便是耸耸肩，“你吻我我就少吃点。”

“...”

高旗木木的看着柳靖，柳靖笑的十分狡猾，如同冬雪里逮到兔子的狐狸。

“好啦好啦，少吃一点，寒！”

柳靖笑盈盈的看着高旗木木的样子，便是摇摇头，嘴角斜斜的继续吃着。

她没有与高旗争论太多，也没有非要多吃不可，只是她觉得这样的高旗很有意思，仿佛这样的高旗才有人味一般。

她眯了眯眼看着高旗，继续说道，“吃完我想睡觉了。”

“哦。”

高旗端着姜汤水摇了摇，也没有在意，毕竟他并不在乎这一两天的时间。

只是人间每一天，都是实战，从来没有演习，他却也是将此忽略了去。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已...”（选自歌曲，娃娃《漂洋过海来看你》）

海鲜酒楼里，一阵阵悠扬的音乐不停播放着，一盘盘的海鲜断断续续上着，柳靖摇着头吃的欢快，而高旗端着姜汤水，静静看着面前的女孩。

柔和的灯光照在柳靖油莹莹的唇上，高旗盯着那光闪闪的唇，却是一时迷茫了起来。

而柳靖笑盈盈的看着高旗，便是抬了抬头。

“给你亲啊，你来啊！”

...

晚餐结束，高旗带着酒足饭饱的柳靖前往酒店。

数分钟后。

“豪华大床房！”

柳靖赶在高旗面前，便是直直朝那前台女孩说道。

她可不想高旗再睡到自己千里之外的另一张床上。

那前台小姑凉看着柳靖便是愣了愣，她工作这么久还没遇到这么“急躁”的女顾客。

要知道基于华夏国淳朴的民风或者某种舍会风气，多数開房的情侣都是极为低调，尤其是女孩子，基本都是属于不说话静静站着的类型，只有遇到价格或者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才有可能站出来说话。

她是没遇到过竟然抢步身旁男子，争着点房间的女孩。

但是前台小女孩依然笑了笑的点头说道。

“好的，请稍等。”

“嘿嘿，付钱！”

柳靖看了看身后的高旗，便是颇为得意的说道。

高旗不知道柳靖这两天发什么疯，竟然换了一个人，仿佛再也不怕自己一般，但是他才懒得管开什么房间，所以高旗不会拒绝，对他来说什么房间并没有多少本质区别，所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现金，便是按着前台的报价付了钱。

随后，高旗便与柳靖上了电梯，朝着8楼的贵宾房走去。

半小时后。

暗夜深沉，而高旗知道，现在的柳靖比林莲更为麻烦。

柳靖仿佛吃定了高旗不会对她怎么样一般，洗完澡便光溜溜的走着躺在了床上，然后她不停的切着电视，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身上毫不着物，也不在乎自己对面坐着一个男孩。

这与之前的情况可是天差地别。

高旗自然对什么也没穿的柳靖毫无感觉，他平淡的翻着手里的杂志，柳靖从走出浴室到上床，他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柳靖切着电视，眼角却是扫过高旗的身影，她思索着自己身体哪里不行，会让高旗这般“无动于衷”，一边又想着自己不要脸，竟然勾引才认识不到几天的男人，一边又想着自己抢未见过的老妹的男朋友真是太狗血了，各种复杂的念头交错之下，她切着电视，又没有高旗理她，最终也便慢慢睡了下去。

当然她只睡在一侧，大床之余，还有不少的空处。

时间走到晚上一点，高旗关去电视，便是看了看沉睡的柳靖。

柳靖轻轻打着呼噜，倒是睡的安稳，至于勾引什么的，就像是她与高旗开的玩笑，而高旗知道，她仅仅不穿衣服，便让这一切看来完全不是一个玩笑。

他坐在床边，然后静静躺在床上，他与柳靖的身体中间被褥低凹，形成一个小小的凹处，这不到半米的距离，仿佛天上人间。

这算不算同床异梦，高旗不会去想，他静静的束手，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

即便他的脑海里，无数段画面陡然闪过，里面的人影却永远不是柳靖。

...

时间滴答的走，年华似水的流，这个陌生的城市，时刻上演着不同或者相似的结局。

时间两点，高旗微微睁开眼睛，因为他感觉到身旁抱着自己的女孩，身体竟然在间歇性抽搐。

他下意识的拍了拍柳靖，而柳靖摇着身体慢慢睁开眼睛。

只是她的双眼通红，脸色浮肿，一丝丝血液从她的口鼻处一点点流了出来。

高旗看着那张与林莲一模一样的脸庞，便是瞬间身体僵住，仿佛无数的星光在自己的心中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再一次置身那黑茫茫的无垠荒野。

只是瞬间，他便回过神来，直直的眼看着面前的柳靖。

而柳靖全身瘫软的摇着头说道，“你要亲我吗...”

她的声音逐渐低微，如同人间残留的魂魄随风摇摆。

“我...我...好难受...”

...

参，《人间世》第一季第一集。

24岁邹磊因食用海鲜，下消化道大出血最终...咳咳...

...

小竹是个阅历浅薄的人，所以也只能凭借看的电视电影综艺，加上各种搜索，将里头些许一面写出来，颇为无趣虚假的部分，还请原谅包涵，小竹也会用心学习更多，以把内容完好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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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选自歌曲，张信哲《从开始到现在》）

安静的重症室外，空荡的走道像是离开人间的路，往左是白衣医生摇着头的无奈和无力，往右是黝黑深邃的世界尽头。

高旗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座椅上，他双眼直直的看着地面的反光处，整个人仿佛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他微微垂转着眼珠，手指却下意识的在自己指节上轻轻点着。

“有人生而为王...”

高旗的手指落点一圈指节后，便是细细碎碎的念叨着，低微的声音在时刻传来哀鸣声的走道里飘荡着。

他不是医生，他只是个擅长夺走生命的人，所以此时他也只能静静等待着。

高旗除了等待，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高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造的孽太多，才会反复引来上天的惩罚，如果可以，他会选择向上一世一般，只忠于自我。

如果可以，有什么惩罚落在他的身上，他都不会闪躲。

这新的一世，他再怎么于鲜血与生命之间从容游走，似乎也无法摆脱自己为人的基础情感。

他不得不承认，即便现在自己守护的只是一个面容相似的人，不再是那个林莲，他也不想失去。

他不想失去那一张脸庞，哪怕里面的灵魂不是那个人。

“有人落...”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匆忙传荡在空荡的走道上，高旗双目一凝，便是撤去点着手指的拇指站了起来。

“医...”

高旗看着面前的医生，而那医生却是一手接过一旁护士手里的记录本仔细的签证名，丝毫没有在意高旗，不论高旗呆滞还是急切。

“你是病人什么人？”

那医生摘下口罩，然后看着手里的初步诊断报告问道。

“我...我...”

高旗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精神恍惚着，便是点着头说道。

“我是她男朋友。”

“那你尽快通知病人亲属来这里，越快越好。”

那医生看了看高旗，即便高旗身形健美，但他眼里，高旗也只是个孩子。

他不会和一个孩子浪费太多时间，毕竟在这个地方，时间就是生命。

“她...她...她怎么样了？”

高旗一个晃身，身体便迅速插在医生离开的路线之中。

“病人下消化道大出血，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你快让病人家属来，还有身份证得带来，没身份证不行哋，快去！别浪费时间！我们准备做手术了！”

那医生非常不耐的晃了晃身体，然后快步朝着走道一侧走去。

高旗这时候总不能直接一巴掌怕死这医生，哪怕对方三言两句还是没说出到底怎么样了，因为他知道医生有些话不可以说，医生一般常说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所以他楞楞的看着自己满心期盼的医生来了又走，只有脚底那一抹寒光依旧清冷通透。

走廊里稀疏的人来人往，时刻传来的仪器嘀嘀声仿佛生命最后存在的证据，这个地方确实是金钱的无尽黑洞，但也是生命的最后之门。

“身份证...”

高旗只是个杀手，他没有办法进行主刀治病活动，他不是什么全能的神，只是一个有着高于些许技能的简单人类，而此时，他也不得不按照医院的规章制度，去找寻医院需要的东西。

这一瞬间，高旗瞬间回过神，便迅速的朝电梯口跑去。

越是大型医院，对药物给药手术诊疗越是严格，简单来说，没有身份证他们不能给柳靖下麻药，没有身份证很难继续手术，当然高旗这已经算是医院视情况而定的特殊情况了，毕竟柳靖已经昏迷，自然先抢救再谈其他，不然其实没有身份证的柳靖医院是可以不收的。

越是重大病例，医院越是需要诊断清晰，并且确定“自己”“搞得定搞不定”，也就是说医院也要承担风险和名声损失，并不是任何病人他们都收，

救得来或者救下利率很大，一般医院才给收，救不下或者救下利率低微，医院也害怕病人挂在这里，“他们”需要权衡利弊以作选择，于是也常有住院祭出“转院”之类的招术，将病人推出门外。

所以也存在即便生命在苦苦挣扎，却被置之不理的残忍情况。

高旗进了电梯下了楼，便是径直来到车里，然后他从一个地方翻了翻，便翻出一张身份证。

只是这身份证上的名字不是柳靖，而是林莲。

他摸了摸身份证上的人像，便转身朝着那黑黝黝深处走去。

...

这世间，即便人数再怎么觉得医院嘿暗，你也不得不承认，能救你的地方，最终也只有这里。

高旗再次上楼办理手续以后，便是独自坐在一处家属等候室。

而他隐约的听见大楼深处某个地方，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猛然传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知道，这一声直入心灵深处的哭喊，怕是有着一个灵魂的新逝。

他也曾经夺走无数人的生命，如果给他再一次选择，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下手狠落，不留人情。

他的眼珠才转过去，一个白衣肥胖的医生便走了进来。

“林莲的家属？”

那医生拉开椅子坐在高旗面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