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15一百多条紧急微信（2/2）

这老妇人可以继续到堂前打枣

终于沦落到入山采橡实、挖簧独充饥

采药换取食物

采摘、挖掘、种植

和穷人们一道去官仓买减价陈米

都不能免除一家的饥饿

甚至饿死了最最可爱的儿子

最后的日子

小船被洪水包围

全家人五、六天没吃到东西

他想的依然是国泰民安风俗淳厚

生存犹如乞丐

到手的四十亩果园却可以随意送人

最可敬饥饿的人生

向人类奉献无价的珍宝

贫病交加

临死还伏在枕上抖着手写最后一首长诗

这垂死病人的长诗

“包举万象、

灼照深微”

他终身操心的是人

是人类精神的提升

和人的处境

他热爱大自然

他反战

希望各民族不要互相侵犯

他反对皇帝好战

反对搜刮

他希望人们心灵美好

与大自然和谐相处

他身世悲惨

饱受痛苦

却思考的是人类的命运

他现在的雕像

俯视大地

不似别的诗人昂首天外

因为他永在悲悯苍生

深知人生的痛苦

他为人在苦难中应有的情感和品质

一一做出示范

“友谊

亲情

善良

忠诚

正直

坚毅

勇敢

创造

光明磊落”

……

人类将会越来越认识到他的伟大

他简直先锋到十三个世纪后的今天

人文主义

致力于人类和平幸福

与人性的改善

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

却不适于考虑自己的生存

这是命运对诗的魔咒

对诗人所开的一个恶毒玩笑

倘若诗歌要傲视天下的富有

生存便要贫穷到丧失儿子和尊严

杜甫已经自知“腐儒”

自知“百无一用是书生”

却不愿或不能解除魔咒

利己的智商低如婴孩

却足以发现

人间最美的诗行

发现那部

兼具诗歌秘密

和叙事艺术的

史诗

连她同样伟大的妻子也被诅咒

从不反对他的任何决定

默默地跟着他受苦、漂流

在杜甫的诗歌里她只有动作

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她好歹让杜甫活到五十八岁

在李白、高适、岑参去世之后

——由于再读杜甫

我人生的计算机已无法运行

我不能考虑有利于自己的一切

只有凶恶自私

才能重启

2016.10.21

（本诗为读段炳昌先生著《杜甫》有感而作，诗歌中大部分事实和评价采自该书，谨此向段炳昌先生表示感谢，并致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