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谈判？（1/2）

桑切斯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第二天参与谈判的人员名单就连夜起草了出来。剩下的就再是派人传个信。

卢卡斯·奥利维尔·萨弗瑞，维克多·安德森，乔·霍蒙德，马库斯·埃塞尔，哈维尔·伊鲁埃塔，加上格温·桑切斯自己，一共六人，都是委员会的成员。

卡拉维尔三巨头不用说，自然是要出席的；霍蒙德埃塞尔分别是铁匠行会和木匠行会的会长，是利益相关方，也应当在场；带上伊鲁埃塔则是因为他渊博的法律学知识和机敏锐利的雄辩之才。

历史学家普列舍伦和法律专家伊鲁埃塔是阿卡林行省为数不多的学者。原本他们都在总督府任职，普列舍伦挂职在档案室，是个闲职，平时自己做些历史方面的研究，也不用去上班，还白领一份工资；伊鲁埃塔在法务部，负责司法解释，看起来是个重要职位，但其实整个阿卡林行省一年到头也遇不到几起法律纠纷，所以他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在入选委员会后，这两个人的标准一直都非常积极抢眼。不仅仅是因为专业知识得以发挥，更重要的是他们和总督府还有点新仇旧怨。

这要从前任总督卡尔曼说起了。为了改善阿卡林行省的财务状况，节省开支，他裁撤了很多无关紧要的部门。

于是他们就失业了。

新总督上任后百废待兴，一心发展经济，而且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两个人，自然没管他们。这两人自矜身份，又拉不下脸去毛遂自荐，最后就只能一直赋闲在家。

虽然这两人也不是差钱的主，并不在乎那份工资（普列舍伦出版过几本历史学方面的著作，有版税收入，伊鲁埃塔为富人提供法律咨询，主要解决商业和财产纠纷），但他们都是要面子的啊！老总督一言不合就把他们开了，新总督也对他们不闻不问，这不显得他们毫无价值吗？

历史和法律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吗？这是最愚蠢的人才会有的想法！无知者就该为自己的愚昧付出代价。

而且伊鲁埃塔多少还有点政治抱负。和垂垂老矣的历史学家不同，他还年轻，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一举成名，靠着自身扎实的学识，还有希望跻身帝都政治圈，从此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然而当他跟着阵容强大的谈判团队，自信满满进入中央广场的时候，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人们的情绪比前两天更激动，抗议呼喊的声音逐渐变成了杂乱无章的谩骂。有人甚至开始向城墙上投掷石块和臭鸡蛋——这招在围攻总督府的第一天就被证明无效了，大部分都砸到了又高又厚的城墙上，即便少数石块越过墙头，也早就失去了动能，毫无威力。

他们只是在发泄怒气。

人群自觉地为谈判团分开一条通道，伊鲁埃塔顺着市民们指指点点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有两个人被挂上了城墙。距离太远，他看不太清，从周围人的议论中得知，他们都是前几天被总督的走狗逮捕的正义市民。

这两个“正义市民”现在有点凄惨，除了被关在木笼里挂在墙上被人围观外，还要不时被到处乱飞的石块和臭鸡蛋误伤——友军们虽然瞄准的是城墙上的卫兵，但力道和准头还是差了几分。

不是说巴奈特已经走投无路，准备妥协了吗？怎么还会做出这种激化矛盾的举动？

就算是提前造势，为谈判增加筹码，这手段也太过拙劣了吧。

难道他指望能靠这个吓退市民？简直是天真！阿卡林人从来不是吓大的。

他哈维尔也不是。

他已经准备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在谈判中以犀利的言辞和无可辩驳的事实逼迫巴奈特就范，无条件接受委员会的条款。

“咯——吱——”，厚实沉重的大门痛苦地呻吟着，在伊鲁埃塔的神游中缓缓开启。全副武装的卫兵鱼贯而出，在门口列队集合，出鞘的利刃闪着寒芒，让一些跃跃欲试的市民忍住了强行闯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