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杀人与被杀（1/2）

“噗！”利器刺入皮肉的生意在嘈杂的人声之中，竟也显得分外清晰。周遭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得似乎是对生命的敬畏。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动，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源头，华家夫人和华家老六，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正中华夫人的腹部。

“娘！”一直静观其变的华明慧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华夫人似乎被儿子的这声尖叫惊醒，也顾不得腹部的利刃，爆喝一声，一双手冲着华家老六的脸便抓了过去。华夫人尖锐的指甲扎进华家老六的脸颊，活生生地剜出了些肉星儿。华家老六大叫着松开了匕首，往后滚去。

华夫人这才直起了腰，转头看向华明慧，混沌的眼睛变得明亮，癫狂的神色逐渐冷却。眼中的不舍、柔情，似乎回到了二十几岁的年纪，那样的温婉如水，天真纯洁，似乎刚才的疯狂从未出现过。华夫人满是鲜血的手握住了刀柄，猛地拔了出来，泪水和血水同时涌出。

“不要！”华明慧也泪眼模糊，便要冲华夫人跑过去。华夫人伸出另一只手止住了华明慧的势头，微微摇了摇头。

“她要干什么？”慕容远宁也有些紧张地看向华夫人，一面说着一面便要冲过去。莫淑一把拉住了慕容远宁，低声道：“当初不插手他们的家事，现在也莫要管。”

“可是......”慕容远宁转头看向莫淑，莫淑露出了他从没见过的神色，有些惋惜、有些佩服隐约的似乎还有些羡慕。

“她也活不成了，”莫淑轻叹一声道，“殿下就随她去吧。”

就在两人说话间，只见华夫人一只手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中缓缓流出，一只手提着匕首，刀尖上一滴一滴地凝结而落。华夫人哆嗦着脚步，有些缓慢却很是坚毅地往前走着，后面留下了几条血河，顺着缝隙四散流开，有一些穿过了华晚街冰凉的脸颊、手指、发丝，倒让那具苍白的尸体带了些血色。

“别，别，别过来。“华家老六一面往后挪动着，一面惊恐地看着华夫人。也不知是被华夫人的气势震慑住，还是因为头一回杀人的后遗症，华家老六两腿发软，想要逃跑却站起身。

华夫人的情况也不好，只见她哆嗦着脚步，不知道是向前还是向后，几乎就要摔倒。华夫人一抽一抽地呼吸着，猛然大喝一声，冲着华家老六扑了过去，只见华夫人的后背紧绷一下，然后又逐渐松开，身子一软便死在了华家老六的身上。

华家老六瞪着眼睛，眼神空洞地望着天，刺眼的红色从两人中间缓缓地流了出来，染红了一片土地。

”娘！“华明慧哭喊一声，冲着华夫人的尸体跑了过去。

华明慧小心地翻过华夫人，抱在怀中。华夫人双眼闭起，脸上透出淡淡的笑容，安详而又美丽。那一双纤细的手上染成了血红色，华夫人的右手仍是紧紧地抓着匕首的柄。那匕首已经完全没入了华家老六的身体，从刀柄缓缓地流出一股股的红色液体，又顺着华夫人的手缓缓流下，在纤细的手腕处，一滴，两滴静静地滑下。

华明慧嫌弃地一脚把仍瞪着眼睛的华家老六给踹到一边，华夫人僵硬的手仍死死地握着匕首，那匕首生生从华家老六的身体中拔出。华家老六跟着被提了起来，随着匕首离开身体，撒出一滩血液，华家老六无力的身体又跌在了地上，只留下黑漆漆的空洞之中汩汩地往外流着血。

华明慧抱住华夫人逐渐僵硬的身体啜泣着，眼泪滴在华夫人的脸上，冲淡了脸上的血腥。

莫淑侧过头，附在慕容远宁耳边轻声道：“去安慰两句吧。”

慕容远宁看了看莫淑，莫淑微微点头，转身率先走了过去。莫淑先走到华家老六的身边，探了探华家老六的鼻息和脉搏，又走到华夫人身边，掰开华夫人的手，将匕首抽了出来，扔在一旁，微微叹了口气。

“倒真是个烈女，可惜认识得太晚了，否则聊聊天也别有趣味。”莫淑心里默默地说着。莫淑有些羡慕地看了看华夫人，抬眸又看了看躺在不远处的华家家主，余光又扫过捂着自己的脸哭嚎的华家老二，“他们当真是这样的夫妻同心吗？还是，还是担心没有了华晚街自己余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莫淑长叹一声，“这样难以分离的夫妻生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莫淑心想着。

“华公子，”慕容远宁蹲在华明慧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华明慧的肩膀，轻叹道：“节哀。”

“嗯。”华明慧闭了闭眼睛，似乎不忍看到眼前这幅景象。

“高大人。”慕容远宁唤道。

“是。”高玄忱被慕容远宁的声音惊醒，这才从噩梦中抽离出来，浑身打了个哆嗦，快行几步躬身在慕容远宁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