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真正的好孩子（2/2）

“哎呦，谢谢淑妃殿下了。”卢夫人见莫淑良久不出声本来有些忐忑，但见莫淑很是亲切地给了她手炉，卢夫人又觉得松了口气，莫淑定然是对她印象不错，这事儿能成。莫淑把火箸又插回炭盆之中，伸手就要端起双耳茶壶。

卢夫人忙挥手叫随行的两个丫鬟道：“你们这两个丫头愣着做什么呢？这样的事情还让淑妃殿下上手？”

莫淑笑道：“不用，这事情啊，还非得自己上手不可。除了我那丫头，我从来不让旁人碰这个的。”

“啊，是这样啊。”卢夫人笑道，“淑妃殿下温文尔雅的，我们比不了。”

莫淑眼睑微抬，看了卢夫人一眼，嘴角微勾道：“不过是聊以自娱罢了。”

莫淑端了双耳茶壶放在炭盆上的架子上。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莫淑这才抱起手炉抬眼对卢夫人笑道：“你说你们，谁都说自己家的孩子是受了其他的狐朋狗友的影响，我该信谁好呢？谁都是好孩子，那到底是受了谁的影响呢？”

卢夫人一听心脏又提了起来，莫淑软绵绵的话里句句带刺，让卢夫人一下子觉得前途渺茫了。卢夫人转着心思道：“对，对，淑妃殿下说得也对。都是我们自己生下的孩子，可不觉得好嘛。”卢夫人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莫淑的表情，脑袋里盘算着下一句，道：“说到底啊，咳，还是我们的缘故，我这孩子怕是就学了他父亲，易受人鼓动，冲锋上阵的时候总是先跑到前面去。”

“这样也挺好的......”莫淑幽幽地说道，“若是他喜欢冲锋上阵，我倒是可以跟殿下说说让他参军，卢夫人怕是也知道，现在南燕这附近可是不安定啊。北边有北燕虎视眈眈，东面虽说北魏如今内部大打出手，但这时候也说不准有一方会想请南燕帮忙，那就又是一场大战了。和南齐虽说刚刚议和，但是现在，也难说了......”莫淑微微一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他自己惹得事情，自己解决？”

卢夫人几乎要昏厥过去，自己是说了什么，怎么这氛围就要把她的宝贝儿子送去参军了？她可舍不得他儿子去参军。”这......”卢夫人面露难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看到眼前箱子才道，“哦，对了，说来到底是我们得罪了八殿下，怎么也得给八殿下赔不是啊。”

莫淑嘴角一勾道：“这个倒是，你们还是头一个说给八殿下赔礼道歉的。旁的虽然没有找我，也找过殿下了，各种各样求情的。”莫淑笑道：“不过，卢夫人，这事情冒犯得也不是我，也不是殿下，我们说了不算数的，还是得八殿下满意了才行。”

“是是是，可不是这个理儿。”卢夫人见有希望，只要是说服了八殿下，自家儿子就有了活路。

“不过啊.....”莫淑一面说着一面搅着茶壶里的水，缓缓道：“夫人也看到了，八殿下那个样子怕是见不了夫人了。如今八殿下啊，是一点儿听不得这事情的。”

卢夫人又像是一盆凉水浇在头上，半响说不出话来。莫淑撒了几片茶到水中，只见水中的旋涡里，茶叶上上下下，之前结块的茶叶也被冲散。莫淑嘴角微勾，如今卢夫人可不是和这茶叶一样？

两人半响没有说话，莫淑从沸水中盛出一小碗茶水，推给卢夫人，道：“夫人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八殿下也有母亲的，怕是她不会那么容易理解。可是，若是她不能接受的话，南齐和南燕就难免会有一战了。八殿下的母妃就是南齐国主还要迁就一二呢。”

“这......”卢夫人眼中噙满了泪水，道：“这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把玉儿救出来，我都愿意。”

“淑妃姐姐。”两人说话间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莫淑抬头一看是萧铭赐在陆巧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莫淑忙起身，迎了上去。卢夫人也跟着起身，冲着萧铭赐有些笨拙地福身道：“见过，八，八殿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皇子呢，尤其是她债主的皇子。

萧铭赐转着发红的眼睛扫了她一眼，又看向莫淑，莫淑伸手扶住他，抽出帕子在他脸上擦拭了一下，道：“你怎么来这儿了？不休息休息？”

“八殿下说他没什么事情了，想过来看看。先生也说八殿下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痛苦的经历太重，这才一有外物刺激便会难以控制。不过，先生还说了，八殿下也不能总是躲着，得直面这些痛苦的事情，才会逐渐接受，然后才能忘记，不会被它们影响一辈子。”陆巧儿一面把萧铭赐交到莫淑手上，一面到百宝阁中又拿出个杯子，用水烫了一遍，倒上一杯热茶。

莫淑扶着萧铭赐坐在自己身旁，对还站着的卢夫人道：“坐，坐。”

卢夫人想了想，扑通一声跪倒在萧铭赐身前，稽首道：“八殿下，玉儿的错，民妇这个当娘的替玉儿给殿下赔不是了。”说着直起身又一磕触地。

萧铭赐看卢夫人那样子又是悲从中来，事到如今都没有人跟他说过对不起。东海郡王甚至还伤害了莫淑，就好像是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东海郡王的事情，东海郡王来报复他们似的。那些个家主也一个个的都说他们家的孩子是多么可怜，好像自己和宁亲王倒是个恶人似的。

莫淑看萧铭赐眼睛又开始泛红，眼泪积蓄在眼眶之中。莫淑伸手搂住萧铭赐的肩膀，柔声道：“铭赐？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萧铭赐摇了摇头道：“没，没有，只是，只是觉得，心疼，难受。”

莫淑看着萧铭赐哭得伤心，没有了精神崩溃时的疯狂和惊恐，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更让莫淑看着心疼。伸手轻轻地抚着萧铭赐的头，叹了口气道：“好好的孩子，他们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