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多疑（2/2）

慕容远宁抿着双唇，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看得莫淑好不心疼。慕容远宁忍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那日子已经极久远了，什么热孝之类的早不知过了多久，这也不是什么正日子，没必要如此繁文缛节的。”说完拍了拍莫淑道，“本王先回房休息一下。”

莫淑点了点头，道：“妾身有事想和隋嬷嬷说，殿下先回吧，一会儿妾身就回去。”慕容远宁听了也不多问转身便要往房中而去，莫淑侧头对陆巧儿道：“巧儿你去看着点儿，殿下如今太过哀伤，给殿下放上点儿安神香。”

“嗯，淑妃放心，奴婢有数。”说着又看了看那隋嬷嬷，然后对莫淑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等两人离开，隋嬷嬷才带着一点儿傲慢地说道：“淑妃有什么话与老身说？”

“劳烦嬷嬷把这些帷幔都给拆了去，殿下本就伤心，整日一出门见到这些更是难免触景生情。”莫淑平淡地说道。

“祭祀时候本就是应该挂上这些帷幔，淑妃刚刚进入皇族，不知皇宫中的规矩，依宫里的规矩一般都要挂上十日呢。怎可就这样摘了呢？即便是殿下心中难受，但是也会依律而行的。淑妃年纪还小，不懂其中的规矩，一切就依着老身办就是了。”隋嬷嬷语气恭敬地教训道。

莫淑嘴唇微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睛放出厉光，幽幽道：“隋嬷嬷还觉得自己身在皇宫是吗？这里不是皇宫，这里是东海。若是依皇宫的规矩，每年自然有祭祀的日子。那时候我自然会守宫里的规矩，若是我有何失误，王妃也会指点我的。在这个院子里，殿下才是规矩。殿下如今整日悲痛哀伤，若是伤了身子，你能付得起责任吗？”莫淑瞪向隋嬷嬷，隋嬷嬷抿着嘴不说话，莫淑接着道，“你负责不了。王妃殿下是不会千里迢迢到这儿来问责你的，她是会问责跟着出来的我。既然你负不了这个责任，那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莫淑沉声说道。

隋嬷嬷低声回了个是，莫淑这才缓和了面容，转身欲走。就听后面隋嬷嬷低声道：“淑妃殿下好大脾气，果然如今是殿下的宠妃，只是......可千万别失宠了。”

莫淑嘴角一勾，转头笑道：“嬷嬷的话我谨记了，我会努力的。”说着把气鼓鼓的隋嬷嬷抛在原地自己款款地往房间而去。

莫淑刚走进房间，慕容远宁坐在案几前一副沉思状，看到莫淑进来竟也没什么反应。莫淑走近慕容远宁身边坐下，轻叹道：“殿下，切莫太过伤心了。”

慕容远宁苦笑一声道：“毕竟这样的日子少，每次来就都像是重温了一遍，把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平日察觉不到的事情都翻出来重新经历一遍似的。若是每年都重温一遍的话，也许就麻木了。”

莫淑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想要麻木哪儿有那么容易？因为世妇的死，你整个童年不都是受了影响，一直到你进入行伍。这不仅是一个亲人的死，还有整个十几年的经历。”

“对，淑儿说得对，其实我痛苦的不是母妃的死，而是因为母妃的死，我小时候活得是那么艰难。”慕容远宁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又不能埋怨她们，因为她们都是有情可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母妃......母妃怎么能生了我，生了我就难产死了呢。”慕容远宁说道最后又有些哽咽。

莫淑忙伸手抱住慕容远宁，道：“瞧妾身真是没有眼力见儿，怎么又说起殿下的伤心事了？刚刚还和隋嬷嬷说要她把帷幔都给撤了，省得让殿下触景生情呢。”

慕容远宁点了点头，道：“淑儿想得周到，本王是该走出来了，不能再这样下去。说好了要带淑儿在东海城玩玩儿呢，结果就让淑儿替我担心了可不成。”慕容远宁嘴角一勾，笑道：“你不知道本王和隋嬷嬷说得时候，隋嬷嬷当真是要火冒三丈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什么不顾祖宗礼法，祸国殃民之类的，还说不让我信你，说你说不准是南齐的细作，这才不让本王在这儿好好的祭祀呢。你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慕容远宁失笑地摇了摇头，道：“看起来，我应该让隋嬷嬷也去旁的地方玩一玩、住一住了，真应该查一查这隋嬷嬷的家事，还有没有健在的亲戚。这样一直在这儿住着，都要跟死人差不多了。”

“谁说不是呢？”莫淑强颜欢笑地说着，心里对于隋嬷嬷更是警惕起来，没想到这婆婆不仅是瞧她不爽想要当她的教养嬷嬷这么简单，怕是因为她是南齐人而早已心存敌意了。这样的话也不知是她的直觉还是随便说说，但是若是被她盯上或是一句两句地和慕容远宁说的话，说不准就要节外生枝。

莫淑脑中飞速旋转着，想要找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问道：“殿下从来没有查过她的家事是怎么知道她曾经在宫中服侍又出宫成亲的？既然成亲那就应该会有夫君和孩子，怎么会孑然一人呢？”

慕容远宁说道：“当初也是碰巧的事情，本来我是在找母妃的亲人，后来东海郡的郡守回报时候说那些母妃的亲人离开东海郡之后就不知去向了，同时又说了隋嬷嬷的事情，就是他们在寻找的时候，这隋嬷嬷听说了便到了官府说自己曾经服侍过母亲。”

莫淑点了点头道：“殿下倒是个极信任别人的人，这要是换了妾身怕是做不到，怪不得巧儿要说妾身太过多疑了。”

慕容远宁眼角一弯，伸手抚摸了一下莫淑的头发，笑道：“你这可不是多疑，这叫行事缜密。这样一个陌生人就自己说自己是什么皇宫的宫人，当然值得怀疑。本王也是查了的，确实有这么个人的，淑儿就不要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