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只有巧儿（1/2）

众人从议事厅出来直接回了院子，慕容远宁扶着莫淑便往主屋而去。陆巧儿担心莫淑还要在慕容远宁面前提心吊胆的，更加难受，忙上前几步拉住莫淑的手，道：“殿下，淑妃今日也累了，还是让淑妃殿下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慕容远宁有些不愿，但看莫淑脸色不好，怅然若失的样子，也不好坚持，只好松了手让陆巧儿扶着莫淑回了房间。

陆巧儿扶着莫淑坐好，起身先把房门关上，又点起一根安神的熏香，从一旁的行李中挑了一包莫淑最爱喝的茶叶，沏好茶水，这才端着一盘茶具，走到案几旁坐下。陆巧儿看莫淑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一面给莫淑倒茶一面说道：“小姐，您不用担心，不管怎么样，虞思齐不会把咱们的身份给说出去的。就在刚刚他那么生气的时候，不也是暗示，并没有说出什么要紧的。”

莫淑接过陆巧儿的茶，放在手心之中，暖暖的触感，让她冰凉又有些发抖的双手，感到了一丝暖意，暖意从指间传回心脏，跳动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莫淑一面低头看着杯中的茶，一面缓缓说道：“我没事，我当时做了这个打算，就已经有准备了。虞思齐这样的表现虽然比我想象的要过激一些，但更显得自然。”莫淑顿了顿，又道，“挺好的。”

陆巧儿看着莫淑仍然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指间，有些担忧道：“是吗？可是看您那样子，可不像是没事的。刚才在议事厅里，觉得，觉得您要昏过去了呢。”

莫淑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向陆巧儿道：“想象出的场景是想象，真实面对，又是另一回事了。刚才，我还真以为他，他会说出来呢。我这心脏当真是要跳出来了。”莫淑虽然笑着，但是眼中难掩疲惫。

陆巧儿看着心疼，嗔道：“当初就跟您说了，这样不行。以虞思齐那样的死脑筋，南齐的利益在前，什么当初的交情，他定然是都不会想着的，肯定要跟您争执一番。”

“是啊，什么交情都没了，”莫淑轻哼了一声，“就连虞思齐都觉得我会伤及南齐的利益，若是不是虞思齐来，换成别人，怕是更不可收拾了。”

“不过......”陆巧儿犹豫地说道，“到底还是有些伤及了南齐。您想想当初咱们在南齐境内看到的那景象，座座空城，还有......还有那些女子，您也是亲眼见到的，包括罗家庄的人，后来您帮着宁亲王时候，南齐损失的士卒，只是一些赔款，当真是要的少了些。若是北魏遇到这种情况，您能同意吗？”

“不错，从近处看，确实是赔了本的买卖。但是，我今天说给虞思齐听的，也不是说辞，当真情况如此。你以为就南齐提的那些条件，南燕能答应？”莫淑摇了摇头。

“那是肯定不能答应的，这定然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说那降表，南燕没有战败，怎么可能上降表，还有岁贡，想来也不会答应。但是其他的，怕是南齐一定是朝中议定，早就想好的。他们就是想要那些城池和赔款，才提出了岁贡和降表这些荒唐的条件。”陆巧儿说道。

莫淑斜眼看向陆巧儿，嘴角轻轻扯动，笑道：“行啊，巧儿你如今也算是‘明察秋毫’了。”

陆巧儿轻笑两声，道：“那可不是，也不看看奴婢这么多年是跟着谁的。”陆巧儿撑着案几，微敛笑脸，道：“小姐，您现在要怎么做？奴婢觉得虞思齐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接受您这样强压赔偿。”

莫淑合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心笼起，疲惫地举起一只素手，在眉心揉捏着。莫淑沉着声音，道：“让我再想想吧。”

陆巧儿想了想，道：“不如奴婢去吧，奴婢直接去找虞思齐，好过小姐和他在这里互相猜心思。而且，我们两人私底下见面便能开诚布公地说，也不用担心旁人知道。”

莫淑苦笑两声道：“这样倒是好呢，问题是，以什么理由去见面。我们分明是这一次刚刚见面的陌生人，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呢。”莫淑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难的？不是有萧铭赐呢吗？我就说去看看八殿下，我想我亲自去了，萧铭赐也知道我是去找他的。”陆巧儿凑近莫淑说道。

莫淑眼睛睁开，转头看向陆巧儿，眉头仍微微蹙起。莫淑抿了抿嘴道：“这倒是个好的说辞，不过对八殿下可就......”莫淑摇了摇头，道，“那孩子现在还没有断了念想，你还去招惹他，不行不行。”

“那小姐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如今我们和虞思齐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就是萧铭赐。您分明是已经和虞思齐叙了家常，又在和谈大吵一架，定然是不能在一起说话的。而且你们两个目标太大了，确实是有太多双眼睛看着。但是奴婢可不一样，本来奴婢就时常在两个院子之间跑，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最关键的是，没有人关心奴婢去哪里，尤其是殿下。”陆巧儿劝说着。

莫淑这一日确实太过疲累，即便是坐着都难以支撑。莫淑侧过头，靠在陆巧儿身上，又垂下了眼睑。莫淑一面闭目养神，一面仍是沉声不答。陆巧儿着急，道：“小姐，那萧铭赐整日地缠着咱们，烦不胜烦，怎么就不能从他身上拿点儿好处了？再说了，也没伤害他什么呀。他不是整日都嚷嚷着想见我吗？我去见了他，他也高兴了。我也去见了虞思齐，传了话给他，这不是双赢吗？”

莫淑眼睛微睁，露出一道小缝，捏了捏陆巧儿的鼻子，笑道：“你这丫头，如今是越来越不得了了，还会说出什么双赢来了。啧啧啧，看起来得跟殿下说给你个女官做做了。”

陆巧儿轻笑，低声道：“小姐说的是哪个殿下啊？这可得说清楚呢。”

莫淑嘴角微扯，道：“这么一说，看起来最近还不能放你了。若是殿下知道我们巧儿不仅是有一手好手艺，连头脑都这么好，以后传话的事情怕是就没人帮我做了。”

陆巧儿低下头，笑嘻嘻道：“听小姐这么说是同意我去了？”

“去吧，”莫淑像是叹气一般地吐出两个字，“我也是太累了，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这和谈的事情，还是尽早处理好。让虞思齐还得从北魏过境，帮你那位殿下一把。”

“也让那小殿下赶紧回他的建康去，省得整日纠缠不清。”陆巧儿没好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