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峨眉派（2/2）

纪晓芙见她说话难听，也不搭理她，只是看向贝锦仪。贝锦仪轻声道：“师傅应该在功房，你自去便了。”

纪晓芙冲她点点头，也不搭理丁敏君，自顾自去了，徒留丁敏君在背后咬牙切齿骂道：“你勾搭上什么野男人就算了，如今却害得我峨眉与武当都丢了颜面，你还敢冲我们耍威风。纪晓芙，我……”

她话没说完，众弟子中最为严厉的静虚师太呵斥道：“敏君，峨眉清净之地，你怎敢如此污言秽语，信不信将你关进黑房？”

丁敏君牙尖嘴利，即使对一些师姐也不放在眼里，在峨眉最害怕的便是当师傅的灭绝以及掌管戒律的静虚，闻言只好讪讪住口，小声辩解道：“可是世界，武当山那边都有人过来问信了，我们峨眉派的脸面都丢尽了。”

静虚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峨眉与武当之间的事情，自然有师傅解决。你还不是峨眉掌门，操的哪门子闲心，还不快去将天德宫打扫干净去？”

纪晓芙来到了功房，轻轻敲了下门，里面传来灭绝师太熟悉的声音：“进来吧。”声音显得有些疲惫，纪晓芙心中惴惴，打起精神，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灭绝师太背对着房门，正对着一幅字细细观看，这字体清秀绝伦，却是一首七绝：

玉女峰上思过崖，白锦鲤中煮青茶。

而今天下谁人在，一念一心一抔沙。

纪晓芙往日颇得灭绝师太喜爱，却也从来未曾见过这幅字，只是这字体她却熟悉，正是峨眉创派祖师郭襄女侠的手书。

她也不敢多看，躬身道：“师傅，弟子回来了！”

灭绝师太身子一动，扭转过来，见正是自己多时未见的弟子纪晓芙。她下山时才不过十六七岁，如今竟已过了两年，人也显得风尘仆仆，长大了不少，不复曾经的清丽颜色，反而更添了三分动人。

她虽号灭绝，却不是灭情绝性，自然心中对这位弟子颇为挂碍，见她平安归来，心中自然十分高兴，道：“晓芙，你可终于回来了，此次下山，可还顺利？”

纪晓芙连忙道：“多谢师傅牵挂，弟子这两年来行走江湖，倒是学到了许多东西。只是弟子几个月前遇到了两个怪人，正有不解，想要请教师傅。”

灭绝师太点点头，示意纪晓芙坐下说。她这几个月来也听到了诸多消息，只是江湖传言，往往添油加醋，失了本色，甚至有传说那位天罚殿主乃是神仙中人，下凡来拯救众生的，说他甚至能在天上飞行，看人一眼就能得知人心中是否有罪孽。如此种种，荒唐不经，此时纪晓芙回来，她作为亲历者，想来是能说的明白些。

纪晓芙拿了个蒲团，坐在师傅下首，说道：“师父，自从咱们得知了天鹰教王盘山之会的讯息后，师父便命我们师兄妹十六人下山，分头打探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弟子向西行到川西大树堡，在道上遇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约莫有四十来岁年纪。弟子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弟子投客店，他也投客店，弟子打尖，他也打尖。弟子初时不去理他，后来实在瞧不过眼，便出言斥责。那人说话疯疯颠颠，弟子忍耐不住，便出剑刺他。这人身上也没兵刃，武功却是绝高，三招两式，便将我手中长剑夺了过去。”

“我心中惊慌，连忙逃走。那人也不追来。第二天早晨，我在店房中醒来，见我的长剑好端端地放在枕头边。我大吃一惊，出得客店时，只见那人又跟上我了。我想跟他动武是没用的了，只有向他好言求恳，说道大家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况男女有别，你老是跟着我有何用意。我又说，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我们峨嵋派可不是好惹的。”

灭绝师太“嗯”了一声，似乎认为她说话得体。

纪晓芙续道：“那人笑了笑，说道：‘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着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

灭绝师太听他这样回答，心中一动，道：“此人倒是颇有见地，你不妨随他去见识一番。”

纪晓芙蹙眉道：“师傅，男女有别，弟子怎么好随便跟陌生男人去？”

灭绝师太这才恍然，到了她这个修为，已经不滞于外物，男女之别往往没有武学修为看的重。只是纪晓芙毕竟还年幼，确实不应该跟那男人走，便继续问道：“你说的没错，后来如何了？”

纪晓芙微一沉吟，道：“那人这话刚说完，草丛里就出来一位少侠，当场将他打了一顿，打的鼻青脸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淫贼，什么最讨厌你，什么装逼之类的话，弟子也听不太懂。”

灭绝师太道：“嗯，想来都是些粗话，你继续说。”

纪晓芙回忆着之后的事情，当初明明觉得充满怪异，此时再回想，竟然觉得都是甜蜜了，“后来那人自称天罚殿主，姓洪名匀，他让杨逍，就是之前那人雇了马车，一起去昆仑山光明顶。”

灭绝师太一听到杨逍的名字，登时了然，她虽然深恨杨逍，只是此时知道对方已死，她也没有再炸刺，只是听纪晓芙接着讲事情。

“那位洪匀洪少侠，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武功却着实高强，重要的是，他为人豪放，侠肝义胆，每每救济灾民，惩恶扬善，一路上有许多灾民都称他为活菩萨呢。”

灭绝师太见她脸上一副小儿女的甜蜜，心中微微一叹。

“我们一路走了两个多月才到了光明顶，在那里，洪少侠大发神威，先是处死了杨逍，接着又说他代天行罚，有三杀之令，***女的，屠戮无辜的，破家灭门的，都在他的三杀令之内，也因此，他又杀了明教好几百的教徒。”

听到这里，灭绝师太忍不住击节赞叹：“好，杀得好，这位洪匀少侠，绝对是我道中人！”

纪晓芙微微撇嘴，心中却在腹诽，这位洪匀少侠——自从离开洪匀之后，她就不再称他为殿主了，只当他是少侠——杀伐果断，跟师傅简直是一个性子，也难怪师傅这么喜欢他。只是，那天她辞别，他竟然毫不挽留。

见纪晓芙停下，灭绝师太道：“你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纪晓芙道：“他，嗯，洪少侠，他将杨逍和青翼蝠王韦一笑两人的尸体钉在了十字架上，说是为后来者戒，整个明教都没人敢有异议。后来，我便向他辞行，跟他分开了。”

灭绝师太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是周海媚演的，一把年纪的演技不怎么样，翻白眼还是很熟练的——说道：“这么大好的机会你竟然辞行？这位少侠武功高绝，远在为师之上，你只要稍微学会他一两成的功夫，这江湖之大，就没人能拦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