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艺伶（1/1）

烛影摇动，红袖翩翩，在宅子的堂屋里，王栎开始静静观赏起这几名女子献给他的舞蹈，一曲奏罢，王栎拍手叫好道：“跳得不错，江南女子果然柔情似水”，王栎所说的江南指的是闽江以南，作为横贯大陆的一条大江闽江原本是作为龙之国和斑星国分界线的存在，在这条分界线以南的女子号称拥有者全大陆最柔媚的眼睛以及最动人的舞姿，有位文人曾经在自己的作品里夸张地写道：江南女子一支舞，引得天羡又地慕，若能有幸得尝见，尽失天下不叫苦。虽说在王栎看来如此描述有失客观，但是江南女子的舞中之情确实令他有些招架不住，再加上王栎今晚喝了些酒，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出格之事王栎决定尽早把她们打发走。在那些女子一舞作罢后王栎一边叫好一边冷静地问道：“最前面的那位姑娘，鄙人可否知晓你的芳名？”“免贵姓林，单名一个慕字”，那人娇滴滴地说道，在介绍完自己后她朝王栎恭恭敬敬地作揖并继续说道：“小人身份低微，不配拥有名字，大人叫我林姑娘就好”。

“林姑娘是吗？”王栎小声嘀咕道，他熄灭了手中的香烟转身走到了院子内，“既然国主的意思是让你们来给我跳一支舞，那舞跳完了你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回大人，国主的意思是让我们几个今天晚上陪着您，因此小女子现在还不能走”，林慕用她那娇媚的声音继续说道，这个声音挑逗得王栎浑身酥麻，虽说此时此刻在王栎脑中理智依旧占据着高地，但他也确实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王栎知道为了避免自己做出对不起雁子的事自己必须尽快把这几个姑娘送走，就在他转身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一刹那，林慕冲了上来撞了他一个满怀，还没等王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林慕依偎在他的怀里率先开口说道：“还请大人不要让小女子为难”。

看着面前那几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王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若是自己不让她们留下来那明天她们就会被任天高送上断头台，不过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王栎还是装出了一副恶狠狠地样子对着怀中娇滴滴的美人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要么死”，说着王栎一把抱起怀中的林慕缓步走向堂屋中的其他姑娘，再来到她们身前后王栎将林慕轻轻放下随后转身用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严肃地说道：“快点选择吧！”

王栎的决绝让林慕知道眼前这位号称鹰之国第一战力的将军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若是现在离开那她和自己的姐妹们免不了被任天高问责，到时候能不能活下来都还是个未知数，可若是赖在这里不走那王栎是一定会动手的，思来想去林慕决定在王栎这里再争取一下，她朝着王栎的方向双膝跪地用一种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道：“小女子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姐妹们的生命，还请大人放她们一条生路”，语罢这位美人便站起身来一头朝堂屋中承重柱撞去，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一步王栎突然用影步闪回堂屋中一把拉住了她，随后他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恶狠狠地说道：“我让你死了吗？你这一死不仅脏了我的地方我还得替你收尸，我可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对不起，是小女子没有考虑周全，扫了大人的兴，还望大人宽恕小女子”，林慕可怜兮兮地说道，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栎知道若是自己再咄咄逼人那真的有可能把这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妙龄女子逼死，为了不惹出祸端王栎坐回到了凳子上，看着眼前那几双无辜的眼睛王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你们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去，既然任天高的意思是让你们来陪我，那你们就待在我这里，再给我跳一支舞吧”。

子夜时分，月上枝头，花屏摇曳，云涛翻涌，看着眼前一袭红装如梦似幻的美人，品着手里刺喉的清酒，王栎觉得人生之洒脱也不过如此。“愿作世间快意人，不羡鸳鸯不羡仙”，王栎小声嘀咕道，此时的他想起了在斑达内斯等待他归来的雁子，思绪带着他回到了刚和雁子认识的时候，那时还没有整日的杀戮，也没有这么多的阴谋阳谋，有的只是每天不变的从一而终的温柔，王栎还记得在自己遇到雁子后的第一个周，一日清晨，自己刚从睡梦中苏醒，雁子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对着自己俏皮地说道：“小栎，咱们打个赌吧”，“什么赌？”王栎迷迷糊糊地回应道，“赌你会不会喜欢上我”，雁子嬉笑着说道，那时的二人还没有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朦朦胧胧的爱意却已经在二人心中生根发芽。“你是我姐姐我当然喜欢你呀”，面对雁子提出的赌注还有些迷糊的王栎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王栎的那副呆样雁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他温柔地说道：“是呀，我是你的姐姐”，从雁子的语气中王栎听出了一股莫名的失落，作为一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这种失落从何而来，可王栎就是不想率先捅破那层窗户纸，也正因如此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二人的内心都被一层模糊到看不见的屏障所隔开，直到王栎从长孙成那里平安回来，大喜过望的雁子才终于承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现在想想，在你提出赌注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输了，还输得那么彻底”，王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与此同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神秘的笑容，“只可惜我让你等得太久了，许你的洁白婚纱，我至今都未能帮你亲手穿上，每次当我的指尖穿过你的发丝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离你还那么遥远”。此时此刻在王栎心中泛起了一丝愧疚，为了鹰小队更为了自己未能实现的梦，自己总是需要带头冲锋陷阵，他无法想象每次自己刀尖舔血的时候雁子的心中是怎样的担忧与煎熬；自己对雁子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等我回来”，雁子的青春年华就在这样在对自己的等待中慢慢消逝，自己从没想过如果自己回不来了雁子该怎么办，自己总说不能做对不起雁子的事情，可难道一直让她无望地等待就算是对得起她了吗？想到这里王栎将所有愧疚与难过全部融进了面前的清酒当中，他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在他面前林慕还在跳着那支未跳完的舞，生命就像舞蹈一样总有完结之时，可是只要在舞蹈的高潮部分能够尽可能地展现自己的魅力舞者就算是无怨无悔，生命亦然，如果在应该绽放的时刻凋谢，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一舞作罢，这次王栎没有拍手叫好，而是盯着林慕平静地说道：“跳得不错”，“谢谢大人夸奖”，林慕唯唯诺诺地说道，在向王栎鞠了一躬后她缓步走到王栎身前，随后摘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交到了王栎的手上，王栎接过她递来的簪子随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此刻他只感觉这双洁白的手温润如玉，怀着对雁子无尽的愧疚与思念，王栎对着林慕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赶紧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