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万神之巅（2/2）

若不是这把铁壶并不是凡品，恐怕早已丧生在它的双爪之下。即便是如此，那黑铁壶的把手上，也凹陷下去了十个手指印。不过，每一次凹陷下去，便会有淡淡的金光浮现，凹陷的地方，便会恢复原状。

只是此刻，谁都没有注意。

一人一兽，都将紧张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少女身上。

这一刻的扶帘婉玉，像是一只被风化了的瓷娃娃，似乎风一大，便会灰飞烟灭。

隔了好久，久到像是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像是又走过了一场前世今生。

一眼一兽眼中，那少女的身子才微微颤了颤，然后下一刻，白皙下巴上绯红的唇角开始褪色，像是一朵已经被掐断了枝干的玫瑰，走过了盛放的夜晚，突然褪色。

一人一兽突然松了半口气。

能发泄出来就好。

就怕的是想先前他们感知到的那般，直接灰飞烟灭了……

于是，在两双四只眼睛的注视下，那少女唇畔微微颤抖，交叉在桌面上的食指用力，指甲深深嵌入了肉里……凤霄轻轻吸了口气，云无双平静地将目光移开。

然而那少女却像是都没有觉察一般，轻抿了抿唇角，抬起目光，努力地将茫然的焦距落在云无双身上，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道：

“万……神……之……巅……”

似乎也觉得自己此刻的神情太过不自然，扶帘婉玉想要笑笑，却发现有些艰难，努力了几次，也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哪个万神之巅？”

总算是将话语完整地说出来了。

说出来了就好。

小丫头心理就算有事，有了一个倾斜的方向就行。

就算现在还不能畅快地将心中的痛苦倾斜出来，那也会成为她努力的动力。

凤霄身子向后仰，一双眼睛从扶帘婉玉努力扬起的脸颊移开，第一次觉得人类的皮与肉，竟是可以分离得这般清晰。

小丫头心中的痛，可能比它想象的要深要重。

喷！

真丑！

心中自语了一句，凤霄迅速地移开目光，眼角上调，眼皮垂下，危险地盯着云无双。

它的感知果然没错，这个人，只会给小丫头带来不快！

它就不应该让他踏入苍茫山脉！

被两双情绪不同、但同样可怕的瞳孔盯着，云无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眼中曾浅浅浮现的担忧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淡漠的冰蓝。

只是顿了顿，提起手中已经微凉的铁壶，准备给自己空了的茶杯续满。

然而铁壶倾斜，昂贵的灵泉水却在从铁壶中喷出的刹那便化作了白雾。

云无双将手中的铁壶放下。

凤霄这才收回盯着铁壶口的目光，盯向云无双。

像是没有注意到凤霄那犹如盯猎物般的目光，云无双双手交叉叠，放在桌上，看着扶帘婉玉，神色严肃，语气中竟是带了丝丝难得的崇敬。

“当然是至高无上的万神山上，最伟大的那位存在。”

“立于万神之上。”

“独一无二的万神之巅。”

扶帘婉玉握紧的双手突然放松，颤抖的嘴角也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一双眸子黝黑、深邃，像是日升之前，最为黑暗的夜空，星辰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