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寂静（1/2）

扶帘婉玉扯了扯唇角。

她何其迟钝，但今日方才觉察到，砂华与她，从来都是以一个长辈的态度。

而那种态度，她能够感觉得出来，并不是来自于年龄……

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就这般静静的望着砂华。

她不言不语，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势。

砂华嘴角的苍白更多了一份，然而他只能平静地望着少女的目光。

他想要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然而却在少女那漆黑的眸子深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苍白，狼狈。

那双一向如冰雪清洗过的紫色眸子，刹那间如同是被搅乱的一池寒泉。

泛着点点粼光。

粼光之下，是波澜丛生的晦暗不明。

砂华终于是扭过头别过视线，那动作带着几分仓惶。

他的目光越过混动的空间，穿过虚无的混沌，跨过天河，直直望向那毅力在虚空中的巍峨的宫殿。

那宫殿繁华如笙，只是静静看着，便有着一种明悟与启迪产生，那种感觉，犹如是那宫殿本身就是大道形成。

那是与青铜空间的混沌乱乱截然不同的情形。

然而砂华却是知道，这两者之间，是有着怎样的相似。

或许以扶帘婉玉如今的眼光尚看不出来，但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那个聪慧的少女，便会明白，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到了那个时候，便什么也藏不了了吧？

良久，砂华垂下脑袋，低低叹息了一声，似妥协一般叹息地道：

＂不是不告诉你，是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啊……＂

＂丫头，我向你保证，到了你需要知道的时候，会告诉你真想的。＂

扶帘婉玉垂下眼皮。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脱口问一声，十年前，他是不是走出过远古遗迹。

然而最终，那些话，终究是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吞了回去。

良久，低低的＂哦＂了一声。

语气不轻不重，犹如是拍打在礁石上的火花，带着空落落的回响。

砂华的心，也随着空落落了起来。牵了牵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然而那张机理如大理石的脸上，却连一丝纹路都没有。

生硬，冷然。

造化鼎内，再度沉默了下来。

某一刻，竟是像极了先前衍安与那宫殿的对峙。

……

……

苍茫山脉。

龙猿与吞天紫蟒一左一右立在一处高高的山巅上。

龙猿的目光从无妄之海上收回，视线透过茫茫密林，望向苍茫山脉各个山峰山谷。其内走兽奔走，飞禽蒲扇着自己的翅膀。

大战之后的苍茫山脉，倒是有几分百废待兴的感觉。

只是，你们的凤王正在被围攻，而你们就这样缩回到自己的洞里各舔各的伤口、各筑各的巢，真的好么？

黑色的大海之上，黑雷滚滚。

一只巨大的火凤悬浮虚空，羽翼之上，火焰升腾，火光印射在那双赤色的眸子里，隐隐间，却是有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凶戾升腾起来，令人心头发寒。

火凤浮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