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喜极怒生(1/2)
断青山,当家主卧的木屋。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室内却许久没有动静。
宗琳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旋即了然地推开了门,酒的醇香立即铺天盖地地笼罩了过来,坦白地昭示了这屋子的主人,又一夜的痛苦难眠。
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榻一案四坐席,可主人家却总把自己和这里搞得一团糟,宗琳熟稔地拾起地上栽倒的空酒坛子,无声地感叹着。
走近了,就发现那人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又一次头枕着榻的边缘,烂醉着躺在地上睡了一夜。
而安安稳稳在床上躺着的,却是那副摊开来画着马和燕子的画,宗琳听黑子他们说过,这幅画,是随行的心上人画的,一直被他尤为珍惜。
宗琳将那画一点点卷起,放在桌案上,再把床下趴着的人,也就是我,扶到床上,为我脱去鞋袜,把手巾投进她端来的热水中,为我靧面,一如此前一个月的每一天。
我早在这番折腾里醒了过来,事实上,自从失去了林娜的消息之后,我的睡眠便只能依靠酒水来催逼,且变得越发眠浅,是以,每一次有人靠近都会醒过来,但现在我不能动,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宗琳了。
我不想给宗琳任何希望,所以我每一次都很绝情,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拒绝得相当干脆了,但后来,这个丫头却越来越傻了,我偏偏对此事无可奈何。
一个月的贴身照料,无论我再怎样脾气暴躁,宗琳也会容忍理解,我并非铁石心肠,如何能不感动?
若我最先喜欢上的是她,那该多好啊!
我每每忍不住这样想,但同时也会更清楚地明白,我对宗琳,从无旁的念头,一点也无,与宗琳相处的感觉,与我见到林娜时,那般心如擂鼓,欢喜难抑的感觉,全然不同。
我感觉到宗琳小心地拿开了我脸上那张狰狞可怕的青铜面具,轻轻地为我擦完脸后,又将其给我戴了回去。
我知道,宗琳之所以如此小心,一是不想吵醒了好不容易才能安睡的我,二来,就是因为半月前我发疯,非要每日戴着面具的样子,太过骇人了。
林娜说过,她喜欢我戴着面具的样子,大概要我一直戴着,她才愿意来见我吧。
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所以,那一天,宗琳为我洗脸的时候,我发起脾气误伤了她,我原以为这样也好,宗琳怕了我了,离我远一些,也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也不用为我自误了。
可我又天真了,宗琳她根本就不懂得知难而退,就算吃了苦头,也只会改变自己,之后,不管是我脖子上挂着的天眼,还是怀里揣着的那团烧焦一角的鸳鸯绣巾,一切关于林娜的东西,宗琳都尽可能地不碰了。
只除了我这个人,是宗琳控制不住去接近的,怎样也无法停下的。
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光里,宗琳一天天的来,一次次地照顾乱七八糟的我,我瘦了,憔悴了,她亦然。
我不知道自己该拿宗琳怎么办才好,只能佯装不知,克制着自己,至少,别再伤到她了。
我二人同时为情所苦,这竟让我生出了一种诡秘的,惺惺相惜的感觉来,也许,这种有人和你一样不幸的认知,还不错?
“随行,宿醉头痛,我为你沏了一壶茶水,等我离开,你记得喝。”一道水声之后,宗琳起身,朝着我的方向嘱咐了这样一句,便端起脸盆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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