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败与胜（1/2）

长安城，李德裕府邸，西厢房。

“先生，先生！”，李德裕激动的喊叫着，大步进入房间中。

谭泽露将手中的书放下：“阁老何至于此？”

李德裕满脸欢欣：“大喜，大喜啊！”

谭泽露示意李德裕坐下，郭淮璧给李德裕斟上茶水：“什么喜事竟让阿郎如此失态？”

李德裕还未说话，谭泽露便风轻云淡的回答道：“高阳关取下了”

李德裕一愣：“先生······”

谭泽露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佐料：“成雷的首级什么时候献给陛下？”

李德裕回答道：“已经随捷报一起献与陛下。此役吞敌四万余，夺十一城，斩敌大将成雷等，可谓大获全胜！”

李德裕又举杯敬谭泽露：“这都多亏了先生的妙计！”

谭泽露喝了一口茶水：“此乃好处一”

“嗯？先生什么意思？”

谭泽露反问道：“难道政事堂没有收到王元逵与何弘敬互相弹劾的表奏？”

“收到了”

“这便是好处二，让何弘敬与王元逵反目，动摇河朔三镇联合的根基，分解他们对朝堂的威胁”

李德裕皱起眉头：“请先生明言”

谭泽露又问道：“敢问阁老，河朔三镇为何联合对抗朝廷？是因为他们有亲属关系？还是他事？”

“这······”，李德裕答不上来。

谭泽露继续言道：“这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不管是对当地军政的控制权，还是对土地、人口的欲望”

“幽州、镇州、魏州三地，节度使自荐担任，又统摄地方军事、行政、司法等，实乃一方诸侯，他们之所以联合，正是因为联合才能保有这些特权，一旦各自分开，必然会被朝廷各个击破”

“这次征讨刘稹，便是分离他们的最好时机！利益上的分配不均，一定会挑起他们的矛盾，届时朝廷加以推助，使之相叛，日后平复他们，易如反掌！”

说到这里，李德裕恍然大悟：“原来先生之前要我向陛下提议以瓜分昭义的土地还有这层用意！”

谭泽露勾起嘴角：“一方面消耗河朔三镇的兵力，一方面离间他们的关系，又能打击叛贼，岂不美哉？”

李德裕闻言，当即对谭泽露行拜礼：“先生智量如此，我不及也！天降先生，乃是大唐之福也！我替大唐谢先生！”

谭泽露急忙起身将李德裕搀扶起来：“阁老不必如此，大唐江山社稷与我无关，我所求一来为家父洗冤，二来为报答阁老当年舍身相救之恩”

“先生······”

谭泽露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风正轻抚水缸，缸中存水泛起一层层涟漪，一下一下冲击着铺展的荷叶：“阁老若是真的要谢，那便帮我一个忙吧”

“请先生直言，我一定······”

“等会儿面见皇帝的时候，请阁老上奏陛下，让天德军都防御使石雄为我副，护送我远行东方”

谭泽露这一席话，将李德裕近几天的疑惑一下子全都勾了起来，李德裕不禁询问道：“先生，你到底去潞州查什么案子？潞州正是兵乱，逆贼横行，难不成先生要去审判刘稹不成？”

谭泽露摇摇头：“敢问阁老，陈立涛为何会在固堤关之下被围歼？”

“这······”

谭泽露坐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有人泄密，将整个作战计划都透露给了成雷！这才有了固堤关之围，陈立涛部两万人被全歼，何弘敬也差点葬身固堤关”

“不过也多亏有这个细作，成雷才甘愿中诱敌之计，倾城出动。王元逵也才能趁机攻取高阳关，与何弘敬一起夹击成雷，追斩其部，大获全胜！”

“什么？！”，李德裕大惊：“有细作？！是谁！”

谭泽露小声的念出了一个名字，李德裕更是惊讶：“怎么会是他！不行！我马上去禀报给陛下，马上把这个贼子抓起来！”，说着李德裕便要起身离开。

谭泽露一把拽住李德裕：“阁老可有证据？”

“没，没有。可是先生你既然知道是他，就一定有证据啊！”

“证据是有，但远远不够，陛下未必会采信”

“那······”

“所以我才要亲自前往潞州搜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