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当年往事（2/2）

我摇了摇头：“这我之前已经听雪小姐说过这件事了，她还说了您拒绝了她和您儿子婚事这回事，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李锁春点了点头：“既然医生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没错，我之前确实是拒绝他们之前的婚事，毕竟我和她的父亲雪方乃是仇人，明生的母亲就是他给弄这个样子的，我又怎么可能原谅他？”

“其实是这样，我很好奇您儿子现在的状况，您也知道我是在搞学术研究的，说不定您儿子的情况可以给我点启发，我怀疑这和他的人生经历有关系，您能和我说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嘛？”

听了我的要求，李锁春沉默了，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一根烟吸了一会，让烟气在肺里足足荡了好几圈之后，他才吐出一口浓烟。

见对方没有说的打算，我继续道：“其实，在之前我去为嫂子配药的时候，无意之中得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消息，说是当年在您的老家李村，曾发生了一场大火，而那户主人的儿子便在那场大火中烧死了，算算时间，似乎刚好和嫂子沉睡的时间相同吧。”

李锁春一脸震惊的看着我，手中的香烟烧到手指了都不知道：“你，你这么会知道？你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我笑而不语，只是眯着眼看着他，李锁春见我不回答，呆了呆后，又是一口将剩下的眼给吸干，吐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会有人找到这档子事，医生，你恐怕不是雪家那小丫头请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我的一位朋友被您儿子纠缠的受不了，所以才让我出山，我就稍微调查了一下，结果就找到了这些信息。”

“果然。”

李锁春摇了摇头，而后又躺在了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后，才开始低声说起话来。

“事情大概是二十七年前的事了，当时明生才三岁，当初我和雪方也不是仇人，而是一对好友，他是村长的儿子，而我则是村里百年大厨传承，李家菜的当代传人。”

“当初我们两个打算一起做一番事业，可是后来你嫂子突然重病，家里的两个孩子也都发烧，我只好中途退出，但是为了不耽误雪方的事业，我便将菜谱给了他。”

说着，李锁春的嘴角还露出了笑容，似乎那一段时光很是让他高兴。

“后来，我听说他用我的菜谱赚了大钱，我很高兴，就带着礼物去了他家，当时他家只有他的母亲，我便寒暄了几句后把东西留下便走了。”

“可是后来，我却听到了他母亲去世的消息，雪方怒气冲冲便冲到了我家，二话不说便要我偿命，我气不过，和他打了一架，后来和他说上警察局处理，才让他回去。”

说到这，李锁春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扭曲起来，那充斥着怒火的回忆仅仅是回想便让他双眼充血：“结果当天晚上我家便发生了火灾，我当时在外面喝闷酒，回来晚了一步，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死了，你大嫂也是重伤。”

“孩子死了？那李明生是？”

李锁春看了我一眼：“医生你不是已经调查到了吗？我死了一个孩子，但是李明生却是是我儿子，当初，你嫂子生下的本来就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双胞胎！烧死的，是老二。”

李锁春的语气中带着散不去的忧伤，眼神中愤怒和悲切交织在一起，那复杂的程度，除了当事人，恐怕就算是影帝也模仿不出来。

“可是事情还没完，之后，我和你嫂子来不及悲伤，因为老大当时也是危在旦夕，所以把老二简单放在一旁后，便坐上三轮朝医院开去，当时你嫂子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了，精神很不稳定，我也是悲怒交加，路上居然和汽车装上了。”

“等后来，我醒的时候，身体还算好，老大也没有什么大事，可是你嫂子......”

“精神不安定加上车祸伤到了头部，让她成了植物人，这一躺就是近三十年！后来我回村去找雪方，却得知他们一家在火灾那天连夜便搬走了，你说，这要不是他们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眼前愤怒的老者，我和小妖对视了一眼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乎是一夜之间，好友背叛、白发丧子、家破人亡全齐了，可以说是在一瞬间失去了一切，如此悲惨的命运，让人听了便不胜唏嘘，但是除了聆听外，对于这位已经须发斑白的可怜人，又还能说什么呢？

似乎是看出了我和小妖的尴尬，李锁春又是吸了口烟，之前的悲怒似乎已经消失不见，样子又回到了之前的冷面状态：“不过，现在还好，多亏了秦医生你帮忙，让彩儿醒了过来，至少苦日子到头了。”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一会后才抬头看着他：“道歉啊李先生，之前不知道您的遭遇，让您想起伤心事了。”

他摇了摇头：“无所谓了，这么多年，我早就麻木了，现在还是去看看我老伴吧。”

“对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又看向我：“医生若是你是为了让明生恢复的话，我在此先谢过了，我这么多年对他疏于照顾，最后这个样子也有我的错，若是可以的话，还望您能治好他。要是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在此先道歉了。”

说着便对我弯下了腰。

我和小妖没有拒绝，只是叹了口气。对于一个已经麻木了半生的可怜人，我还能说什么？他的人生中唯一的光芒现在就睡在他的卧室里，我没有任何能说他不是的权利。

他在命运的刁难中已经尽了人夫、人父的所有职责，尽管他气，但是这份苦痛也都不能够在让他更加痛苦分毫，那么我还有什么可以职责的呢？

我和小妖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