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张武官村。(1/2)
看着三叔从店里离开后,我重新打开了牛皮日记本。
五月初四。
已经三天了,大哥肖玉堂依旧没有消息,二哥肖玉阶和部分伤兵还在二百里外养伤,急需钱去黑市上买盘尼西林。现在自己和这十来个弟兄是一个事也完不成。
老三肖玉彻决定带人去最近的惠民县城逛逛,打听打听消息。
“诶,你们知道吗?前段时间日本人在马颊河滩遇鬼了!”
肖玉彻一伙人正在吃饭,听得旁边一桌有人说话。听见河滩的关键词,肖玉彻不禁停了筷子,侧耳倾听。
“是真的,我一个兄弟给日本人当翻译,他陪着日本人的中佐在城里,城外发报说一个小队在城外河滩上遇到鬼了,一个小队没剩下人。”那桌一个戴帽的人见桌上的人不信,急急说道。
肖玉彻不愧是走江湖的,听得这种消息,即使是想打听也不能露急,跟桌上自己几个兄弟打了个眼色,端起一碗酒,慢悠悠向对面走过去。
那桌讲话那人正说的兴起,只觉得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青年男子。
“冯老板,是我啊,陈庄小四啊!”青年男子一脸的热络。
冯老板先是一愣,但对面先叫出了自己名字,自己记不起来实在是礼数不周,只得笑道:“是小四啊,快坐快坐。”
也不必奇怪肖玉彻如何知道这老板姓什么,行走江湖,做人做事,前三后四,肖玉彻起身之前,已经把隔壁这桌说的话,各人的称呼都提前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没有这个把握,他也不会起身。这就是江湖人生存之道,没有这点道行,是混不了江湖的。
肖玉彻入座之后说了几句应付场面的话,随后把话题引到河滩之上,这冯老板也是爱吹嘘之人,肚子里藏不住事,禁不住三杯酒,便敞开了话匣子。
姓冯的表弟叫常方,因为早年去日本留过学,所以给宪兵队做个翻译。这一日正在宪兵队长办公室收拾材料,只见通讯兵三木脸色煞白的跑进办公室。
“什么事这么慌张!”
“河滩,河滩上,一个小队全部玉碎。”三木磕磕巴巴的说道。
宪兵队长也是一脸的不相信,一手抢过电报纸。
而后忽然转头对常方说道:“常桑,辛苦了。今天,你早下班吧!”
看着宪兵队长阴沉的脸色,常方不敢多说话,而是赶紧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常方鬼迷心窍的停下了脚步,他特别想知道,这一个人日本人的小队,是怎么在河滩全军覆没的。
然而常方也想不到,自己听到的事情,给自己以后的人生创造了很多机会。
话说常方正在宪兵队门口偷听宪兵队长的谈话,但接下来的内容确实让他毛骨悚然。
“河滩……张开巨口……吃人。”
听冯老板讲到这里的肖玉彻反而内心踏实了,什么河滩吃人,小日本没有见识过中国机关的精妙复杂,这准是自己的大哥为了留着日本人开启了墓穴里的机关,但是自己的大哥出来了吗?大哥出来的话到底去了哪呢?
想到这里的我肖玉彻和冯老板打了个哈哈,便回到了自己桌。
看到这里的我打了个哈欠,随手将笔记本倒扣在桌子上,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外面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随手拿起电话,从东街“老地方”饭馆要了个肚包鸡还有花生米、牛肚。
一会饭馆的伙计就把食盒拿了过来。菜齐了,翻出来上次喝剩下的半瓶五粮液,这么好的酒,再不喝,就蒸发没了。
刚刚喝了一杯,就听到外面有人敲卷帘门。
拉起门,一张圆脸自带喜庆的笑道:“诶呦,好久不见啊,洋哥。”小圆脸还没等我招呼进屋,自己已经和条泥鳅一样窜了进来。
“诶呦,五粮液诶”
一杯酒就被这小圆脸刺溜一声进了肚子。
孙胖子。
这个死胖子。
孙胖子和我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被坑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入这一行,这小子没少坑我,当然也合伙坑过别人,给外地客商做新窑,挖现墓这种活这孙胖子可是一把好手。
“怎么,这是又从哪来批高仿货,准备先坑我?”
孙胖子一笑:“坑你?没得钱捞。”
“那是建好了墓寻思着从我这牵羊?”
孙胖子王嘴里塞了一筷子毛肚,嘿嘿笑道:“上次南方人的事你还过意不去。”
三个月之前,有个贵州的客商到我店里来挑东西,说是要干坑,结果孙胖子正好在店里,说自己挖到了将军墓,舌头上长着莲花一样把那客商忽悠走了,吃喝玩乐一条龙,最后那贵州客商花了三十来万从孙胖子那买了批刚埋进去地里两周的高防明中期的民间釉。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喝酒可以,别谈生意。”孙胖子找我,只要涉及生意,准没好事。
孙胖子放下筷子,煞有介事眯起眼睛说道:“小哥,看你店内巽位有物,坤位不震,怕是要远行吧”
我没好气道:“怎么孙大仙要给我算算?算算我去哪?”
只见孙胖子放下筷子眯起眼睛,看着我慢慢吐出两个字:“羊口”
听到这两个字,惊的我手里的晚清珐琅童子像都快拿不住了。
这孙胖子怎么知道我要去羊口?
莫不是……
想到这里,我忍住被孙胖子猜中谜底的惊骇,而是放好了童子像,转头对孙胖子微微一笑,:“羊口我不过去了,水浅,我去南阳,那边,”说道这我打住了话头,等着孙胖子上钩。
水浅是行话,意思就是东西都是地皮货,不值得收。我这句话就明明白白告诉孙胖子,羊口的东西我有数,不值得我去,并且我传达给他一个消息,南阳水深。
南阳自古是王侯将相墓葬相叠的地方,古人建墓下葬挖到古人的棺材都是常有的事,南阳的墓葬层层叠叠,地下全是墓,一层唐墓,二层宋墓,顶层闹不好就是清墓了。南有南阳,北有北邙,说着就是这个意思。
孙胖子果然忍不住:“什么?羊口水浅?你怎么知道的?南阳,南阳水深?”
看到孙胖子对我一脸的惊异,我只能忍住,装作什么都知道。
果不其然,胖子自己嘀咕了一会,点了一根烟,叹了一口气:“都谣传你们肖家是江北有名的发丘世家,果不其然,我本来想着龙且墓这么好的墓一发现,江湖上的好手都会过去,我去凑凑热闹也好。可谁知,这墓在你这,都算水浅。”
卧槽!牛逼吹大了。
龙且墓!
龙且墓?羊口?
龙且当年不是被韩信斩杀在潍水之滨么?怎么墓会在羊口?
那不对啊,既然知道龙且墓在羊口,孙胖子这种吃独食的人恨不得飞过去,来找我干嘛。
想到这,我试探的问道:“你怎么不去潍坊啊,去晚了,毛都捞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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