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舍不得（1/2）

当船到达月白山，玘玹放下刀，长云弹指一挥，便将她打晕了，抱回房间，璃乐看到玘玹脖子上都是血，吓到了，赶紧回房拿药，让璎珞给玘玹清洗伤口再上药。

昶昀站在玘玹门口，一直不进去，璃乐出来看到他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长云从房里出来表情有些不好：“昶昀你跟我来。”

昶昀跟着长云走到崖边，远远就听见长云说：“你说你今天干的这叫什么事啊！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就让玹儿和那鸟妖走了……”

旻天看着崖边被长云骂的一声一声不吭的昶昀，摇头叹气。

待长云走了后，旻天提着一壶茶，拿着两个茶杯走了过去：“来，喝杯茶。”昶昀坐到木椅上，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昶昀，你知道我是怎样一直坚持寻找我娘吗？”旻天摇着茶杯里的茶水问道，“我找我娘已经很多年了，我去过很多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每次我都找不到她的人，可能我前脚刚到那里，她后脚就离开了，我们总是错过，也可能她故意躲着我，不让我找到她，我娘这一生有她特别为之执着的东西，为了这个东西，她不惜抛下年幼的我，一个人出走，也是这份执着让她走上一条不归路，我么多年我一直在找她，就是想让她能够回头，回头看看除了那些失去的，她还拥有很多珍贵的东西，但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成功过，反而是收到一个又一个个坏消息，让我一次又一次失望，但我知道我不能放弃。”

昶昀拿着茶杯看着旻天，旻天看着他继续说：“因为如果连我都放弃了，那我母亲就真的回不来了，所以我必须坚持，昶昀，现在的失望并不是永久的绝望，如果现在放弃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要求玘玹醒过来，连她重要的人都放弃她了，她为什么还要坚持，昶昀，只有你坚持了，玘玹才不会放弃自己。”

旻天拍了拍昶昀肩膀，站起来走了，昶昀一个人坐在崖边好久好久，茶都冷透了。

对于昶昀来说，玘玹就是点亮他黑暗生命里的阳光，绚丽夺目，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拥有，他贪恋她的温暖，眷恋她给他昏暗人生带来的光明，可他也怕伤了她，拉着她堕入那无尽绝望的深渊，他是矛盾的，彷徨的，渴望拥有，又怕毁灭，亦不能失去。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他和璃乐在玕珈街道角落，看着她乘坐的辇轿经过，红衣少女笑魇如花，那笑颜在他沉静如潭的眼眸中掀起了巨浪，暖入他冰冷枯萎的心。再次在玉神殿见面，他面色平常，可只有他知道他的心早已是澎湃激昂，她那么美，那么耀眼，活力四射，不似他，一潭死水，犹如默默等死的老人，油尽灯枯。她捉弄他，他如她所愿，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像正常人一般活着，宣泄自己的情绪，他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自己，所以他放纵她，任由她的挑衅和打闹，璃乐当时很是奇怪，为何凡事都不起波澜的他会对玘玹总是暴跳如雷。

到玕珈出事，看着她绝望，心如死灰，他很想抱着她安慰她，告诉她没事，你还有我。可是他没有，他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强迫她坚强，只有他知道他当时多怕她从此一蹶不振，而昔日的明媚少女将不复存在。第一次知道她的心意是在跟踪孟如雪那晚，无意听到她和璃乐的谈话，天知道他那刻有多开心，却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觉得他配不上她，玘玹身上有他所渴望的，他想要拥有，可又觉得自己阴暗犹如臭虫不配拥有那些美好。没错，面对玘玹他是自卑的，他惶恐不安，怕她知道魔灵的事会厌恶他，疏离他，老天总是不随他所愿，他再怎么怕还是不可避免，他还是发狂了，她知道了，不过，万幸她并没有讨厌他，是啊！她那么好，怎么会嫌弃他，她那么好，他又怎么能毁了她，可她又那么好，他不能没有她。而在他挣扎对玘玹的情感的时候，上天依然还是没有眷顾他，他在入魔时对她出手，还是两次，当他清醒时他无法接受差点伤了她的自己，他自责，厌恶自己，同时也深深恐惧着，会不会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她，覆灭了他生命唯一的明媚，不！他不能接受！所以他在他师傅前第一次展现了自己的脆弱，他无法想象他亲手杀了玘玹的他会怎么样？他不敢想！他怨，他恨，也挣扎过，但不管如何，好像注定他对玘玹感情不能有任何的回应，他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要她好好的，他独处地狱又如何！可看到她误会他和璃乐转身离去的落寞，他如鳞在哽，心酸痛的无法自抑，当时他想，昶昀承认吧，你不忍心，你见不得她伤心难过，他贪恋她的温暖柔情，怎么可能对她的感情视而不见，他做不到！之后他终于想通了，随心吧！放任自己感情，可谁又能告诉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爱他，现在的她憎恨他，那厌恶的眼神和刺耳的话语犹如一片片利刃剜在他的心上，凌迟亦不过如此。

昶昀看着崖边的栏杆久久发呆，仿佛看到玘玹站在栏杆旁问：“昶昀，你不要我了？”

昶昀对着无人的崖边说了句“那你还要我吗？”放下茶杯，走回玘玹的房间，璎珞给昶昀开了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离开了。玘玹在床上睡得很沉，昶昀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刚走到他住的房间，就听见身后璃乐的声音：“昀哥哥，你是唯一能唤醒玘玹的人。”

昶昀一言不发关上房门，璃乐看着紧闭的房门，想抬手敲门，但手在空中被人握住了，旻天拉着璃乐手离开：“他会想清楚。”

“可是……”

璃乐还想再说什么，被旻天打断了：“这种事只能自己想明白。”只能跟着旻天走了。

“你今天还没给我上药呢。”听旻天一说，璃乐倒是想起今天确实忘了给旻天伤口擦药。

旻天紧握璃乐手在两人中间晃了晃：“我给你泡茶，你给我擦药。”璃乐莞尔一笑，水汪汪的眼睛弯成月牙。

第二天璎珞做好饭，亲自去端给昶昀，让他去给玘玹送饭，昶昀一进门坐在床上的玘玹就开始赶他：“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昶昀不理会，将饭菜放在桌上：“饿了吧，吃点东西。”

玘玹从床上站起来：“没听到么？我叫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推了昶昀一把。

“今天的菜很好吃，璎珞特意为你做的，你尝尝。”昶昀说着就想夹菜给玘玹尝尝。

玘玹一把将桌上的饭菜扫到地上：“我不想吃！你不要假惺惺的来讨好我，你以为这样，玗玘玹就可以醒过来了，不可能，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现在给我滚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