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甄别（2/2）

杀掉对面的人才能活，不管对面是什么人。

这是颜秃子给他们定的规矩，否则只能死。

当他们提着刀刺进对方身体时，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发出陌生而凄惨的悲嚎，除了手里的刀被染红，他们的眼睛也是血一样的鲜红。

从那一刻起，这些人骨子里那种兽性的东西算是彻底占了上风。

郝狮大人把这些人都划归自己指挥，颜秃子并没有因此得意。

他知道郝狮是不屑，是从骨子里对自己的看不起。

可是，自己有退路吗？

活下去才是最真真切切的东西。

颜秃子清楚记得那天晚上中埋伏的场景，那真是一个好厉害的圈套，现在想起来还是寒毛倒竖。

这个陷阱真的好坑，他从来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赤发犬戎居然会被杀的如此惨不忍睹。

对方的手段环环相套，先是一波密集的箭雨，直接就把先遣队杀的乱作一团。

继而从四周围上来的大刀长戈方阵，毫不客气的收割着生命。

夜幕下，闪耀的篝火间，弥漫着血腥，到处是惨叫，是横飞的血肉残肢。

颜秃子和大多数人一样，置身其中整个人一下子发懵了。

背后也传来的喊杀声，让大家绝望：退路也被切断了。

黑夜里辨不清方向，看不清虚实，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那种被团团包围的绝望，让颜秃子第一次有了种丧失斗志的无力。

他能感觉到这种情绪在赤发犬戎中蔓延，大军在崩溃的边缘。

以至于连先遣队大首领郝狮也乱了分寸，居然率领赤发犬戎的嫡系直接扑向对方的营寨。

回过神的颜秃子拼着身上挨了几下，砍翻两个敌人，才幸运的趁着间隙逃出了围杀。

等他稍微喘口气，转头已经看不见郝狮的身影，原本扑向敌方营寨的赤发犬戎正纷纷惨叫着落马，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们哀嚎着苦苦支撑。

这个时候，多年征战的经验让颜秃子异常清醒。

他没有丝毫犹豫，看着郝狮杀过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带着血腥的唾沫，转身大声招呼着手下反方向杀了回去。

自己生下来不是赤发犬戎，投胎出身这回事是个难度很高的技术活，这辈子自己算是没法改变。

可是自己不想死，活下去是唯一的目标。

为了这个，自己也算豁出去了。

颜秃子当年怂恿了数十名族人，一起投奔当时南下狩猎的赤发犬戎。

因为不这么做，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是拗了权贵心意的点点意气之争，他的妻儿老小、兄弟朋友就统统被权贵们杀了个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让颜秃子侥幸逃脱，那还有现在的他。

这是杀一儆百的做法，草原部落首领常常这么干。

权贵们不显出狠辣手段，怎么镇得住这些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