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弑父（1/2）

皇宫。

殷天麟以亲王的身份被召进宫。

他步步稳重，走进皇帝的寝宫内。此时，皇帝脸上满是疲态，他坐上皇位许多年，以为自己就是天命，可他的这些皇子，居然个个不成器，倒是这个从小就被丢到庶城的皇子，样样都比他们强。

“你来了。”皇帝声音有气无力，似乎已经认定，在自己寿终正寝的时候，只有这一个儿子相伴。

“嗯，父皇节哀，其实皇弟皇兄他们都知错了，父皇不如网开一面，以后他们一定会孝顺父皇的。”

殷天麟不说还好，他一说皇帝便更加生气了。

“哼，朕知道你一片孝心，可你的那些兄长弟弟们，当真让朕失望，居然在背地里诅咒朕，决不轻饶。好了，既然来了，便不要提别的，陪朕说说话。”

殷天麟应邀坐下，给皇帝斟酒。

皇帝端起一杯，慢慢抿了一口，居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殷天麟将酒壶放下，立刻为皇帝抚背。

“朕老了。”皇帝在皇位上待了这么多年，一直为了自己的康健处心积虑，可他慢慢发现，即便贵为天子，也无法与天定的东西抗衡。

人有生老病死，当年他甚至为了长寿，杀了一个边陲小国的国君。做这些事情，他从不后悔，只是随着年岁增长，再加上认清了现实，也不再那么执着了。

“父皇正值壮年，怎么会老。”殷天麟声音恭谨。

“这话若是二十年前，朕是断然不会信的。可是现在，朕信了，虽然贵为天子，也总有一死，这些日子朕总在想，若是能够重来，天枢是否还是这样？”

殷天麟从皇帝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遗憾，他低着头，表情不明。

“父皇累了，还请早些休息。”殷天麟恭敬道。

“是得休息，这些日子，朕总是乏得慌，朝堂中的事情，你多上心，以后，都是你的。”皇帝疲惫地说道。

闻言，殷天麟听出了皇帝的潜在话，他要的东西，如今就在手边，但他却并不像想象的那般欣喜。

他看着皇帝慢悠悠地往寝宫内室走去，表情晦暗不明，眼神明明灭灭，良久，他舒展的手慢慢收紧，低声道：“儿臣告退。”

松支境内。

他再次踏足这里，听着欢声笑语，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

月色初起，在天空中升起，到了夜正浓的时候，月正中天。

它的周边，有一颗小小的星星，陪伴在月亮的身边，犹如月亮的孩子。

而月亮也像一个慈父，静静地照耀着那颗小小的星辰。

他内心一片澄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走着，一身月白色长袍，似乎是要与月色呼应似的。

在松支的正中心，有一个荒芜的宫殿，自它的上一任国君去世后，月照国就再也没有国君，这里的子民，由天枢直接管辖。

子星一步一步，走过漫漫长街，看似如微风一般轻飘，可他的内心，始终有一块儿巨石。

他是松支国国君的孩子，在当年的动乱中，幸免于难的人，却也因为离开故土，险些死去。因为年龄不够，未能进入族谱，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

子星的脸上浮起悲悯的神色来，他抬头，看那圆月，似乎在圆月中得到了慰藉似的。

“父君，是你吗？”一向没有人间烟火气的子星，声音孤寂凄凉，这一声问，就像一个需要温暖的孩子。

没有人给他回答，月亮也没有。

“我要去做最后的事情，我这一生，只有这一件想做的事情。”子星突然踩着树叶飞起，往松支外行进，而他的方向，是天枢的皇城。

千里之外，戈城。

慕容离从梦中惊醒，一灯如豆，在她醒来的时候给予安慰。

她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却全然不记得，只知道心慌得可怕。

“难道要出什么事了？”慕容离额头上都是冷汗，呢喃着自问。

她伸手祈祷，为身边的人祈祷。

皇城，阴雨。

乌压压的黑像是盖在心头似的，皇帝倚在龙床上，神色疲惫，呼吸沉重。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并未停止，刀光闪过，皇帝下意识抬头看，门却开了。

来人正是殷天麟，他走得很快，唇间带着皇帝从未见过的冰冷笑容，他自知自己身体不如往常，所以目前依靠殷天麟多一点。

“父皇？”一声疑问，冰冷而无情。

可殷天麟却笑着，让皇帝内心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