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老将军暗中指明路 乌日娜三覆蹈前辙(1/2)
军营里来了情报,孙成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服众乡勇安心守边,现在还把大家也推到了被株连的境地。他看了看围来的子弟兵,不知道说什么好。
孙泽说:“二弟,你现在想一心报国,赴死疆场都不行了,只有反了。否则,孙家军的这么多人都要受到牵连丧命,王在贵是个什么人,你也知道。官逼民反与束手就擒,咱们的结果都是一样。”
孙捷也喊了起来:“不干了,走!既然我被发现了,现在就必须做出决定。与其束以待毙,不如留有一线生机。”
孙捷一呼,引来百应,人群中也发出了呐喊声。
“我们都反了。”
孙泽看孙成还有些犹豫,劝道:“二弟,你不反,我们也反了,王在贵容不下你一个人,能容下你带出来的这一队亲连亲,义连义的子弟兵吗?”
孙成也对孙家军的结局清清楚楚。此时当着众人,被孙泽说明了,毅然决然地说:“你说的对。我为大家,还心存侥幸,本想安稳大家,可我一言尚未发出,事已明了。没想到,王在贵不容我有一丝的善举,大家已经到了不得不反的境地,我又何必孤意而掷,这真是天意啊。”
孙泽道:“既然意决,就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大家是群龙无首,你能领着大家回归本源,正如你说,就是天意。”
孙成拦住孙泽说:“孙家庄也要有所安排。”
孙泽一摆手,说道:“你不来,我也早有预案,一旦有了公开的情况,自然有人送信孙家庄。不会连累乡亲们的,你就放心吧。”
孙捷道:“既然反了,就该寻个出路,快些摆脱官军。”
孙成道:“咱们右侧没有邻军,能迅速摆脱樊唤。”
“不行。”孙捷往山丘下一指,“怎么没有军兵,你们看那。”众人顺向看去,果然,来了一只军马,拦住了孙家军的去路。队伍中一杆大旗,旗上写着个“陈”字。
“是不是陈老将军?”
孙成听孙泽如此说,反问道:“陈老将军远在西口,怎么会出现在这呢?咱们还是准备应对万一吧。”
“二哥说的对,能不能是王在贵派来的兵,专门来对付咱们的?”
“是有何妨,能保住大家,我一人承冤一人当。你们切莫蛮干。”
话音未落,一骑战马,从对面的队伍里冲了出来,一阵风似的来到了孙成面前,孙泽举刀相迎,孙捷抖枪拦马,马上一员战将,满身的血迹,脸上只能看见一把胡须。他拉住缰绳,将刀挂在马鞍桥上,飞身下了马,向孙成走来。
“陈柏叔?”孙成透过满脸的血迹,认出了来人。“陈叔,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这股瓦剌军就是从西口逃到此处的,我们一直追到这里。没想到遇上了你们。”
“陈柏叔好眼力,能满眼军兵中,一眼就看出我来。”
“我一看你们就是孙家军,你们三人还在高处,太扎眼了,一眼看来,如同有两个孙成。”
孙成笑道:“我和孙泽,长得不太像,特征倒是挺像的,还都穿着兵服。果然难以辨明。”
“你不是躲避王在贵早就离开了么,怎么会到军中了?”
“为了跟我出来打天下的弟兄们。大家都要想意气用事,我只有前来阻止。”
陈柏摆了摆手,“不必多说了,你们要把队伍带走,今天就是个机会。纸里包不住火,你们早晚都要出事。走了才能离开这是非之地。”
孙成没想到老将军如此直截了当,“现在正打仗,走了就是临阵脱逃。这个黑锅要是背上了,就让王在贵有了杀人的把柄了。”
孙捷道:“二哥,老将军说的对。这只是脱,不是逃,咱们也不是跑到瓦剌那边去了。”
孙成拦住二人,“你们少说两句,现在军中肯定有探子。”又转向陈柏道:“老将军还是回避了吧,免得把你也牵扯了进来。”
“我在此扎营歇息,你那樊唤能耐我何?”陈柏嘴上说,两脚已经迈开了脚步,离开了孙成。
原来,老将军看见了樊唤带着人在督战,已经向这边来了。
樊唤带领所部,分左中右三路军前进,战事缓和了,便收拢部队,他带了两个随从,来到了右路的孙家军中。
孙捷道:“二哥,你先躲了吧。大哥,你长的像二哥,你迎上去。”
孙成道:“事到临头了,我也有话和他说。他有歹意,也不敢动手,若是好人,也该让他解脱了。”
樊将军到来,军中一声号令,却见兵士们围在一处,不听指挥,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容,让他吃了一惊。他看见了孙成,脚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几个孙家军的人,各按兵器,暗中做好了应付意外的准备。
孙成看双方的气氛对峙了起来,喊道:“你们别为难樊将军。”说完,走到樊唤面前,先施一礼,然后笑道:“樊将军,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宦官当政,要了多少好人的性命。我来就是为了稳住大家,安心守边,可是现在看,能在战场上不死的,也难逃王在贵之手。你也能知道,王在贵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吧,他们不是把心思用在剿灭强敌上,而是用在了贪污名利上,既然如此,即使将来胜利了,我们这些兵将的结局,也与失败了没什么两样。”
樊唤说:“这些我比你知道的更多。我来这里领兵,也是他在利用我。用完了,也会一脚把我踹了,这也是咱大明宦官自己坏自己的通病。所以屡屡被瓦剌得去了渔翁之利。我身边的弟兄们也是我的亲信随从,他们也知道将军的为人,和我一样,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们的。只是你和你的人不能留在军中了,就这么走,没有任何理由,恐怕随后对你们更为不利。”
孙成没想到樊唤能说出这番话来,急忙迎合道:“难得将军也是忠臣良将,我只身来大同,是为了大家能为朝廷出力,如果说我们散去了,其实是樊将军难以交代。现在看来,王在贵说我带出来的人是乱党,这是早晚的事。你既然如此明事理,我提醒你自己保重。我走了,其实也是给你带来了解脱,也能保你一身清白。”他看了看大队人马和丰镇方向,对樊唤说:“只是这样走,少了你的右路人马,你无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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