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圣心难测（1/2）

纤纤玉手，葱白十指，粉色海棠从无名指节处盘伏而下，于层层虬根中乍然盛放，暗幽清贵，一指城倾。

慕澜踏雪而来时刚好看见，红衣广袖间雪腕半露，慕若凝眸端详着手背，眉眼微眯敛去半面幽光，垂下的四指处有若隐若现的海棠花枝乱迷人眼，墨红半跪在她的身侧仰面而观，整个人像是拓印在佛寺画像里的虔诚信徒。

“阿若，前厅圣旨来了。“慕澜细细端详着眼前的人，却又不得不承认，五年后再次醒来的慕若已经成长的让他分辨不清了，不知开心还是难过的成熟，像是经历了风雨海浪的侵袭，让人奋进，催人清醒。

“我们走吧，二哥。“

前厅一如既往的热闹，呼啦啦涌来的一众男女，还有身着朱红宫服的太监总管赵高。

“四小姐，三月教导之期未完，咱家奉了皇上的旨意接您回宫，请吧。”慕府门外停着一辆雕花黑漆平顶的马车，上刻镂空飞凤，凹处以金银丝线填补，凤眸顾盼间镶有月华夜明珠，翎羽以红色宝石和青色玉石点缀，交相辉映，华丽的很。

慕若定定的凝视着马车，转而面带笑意朝慕澜看去：“二哥，老爷子若醒了替我去请个安。”说完转身信步离去，赵公公扶着慕若登上马车，隔过厚重的帷幔慕若向着马车内俯身作揖，然后挑帘而进。

马车哒哒的驶离慕府，慕澜回想着刚刚慕若的动作，眼中幽暗渐起，天子离宫！阿若…

博山鎏金香炉里燃着袅袅的水罗金香叶，姑苏复半卧在美人榻上，乌发如瀑，明黄广袖间素指拖着奏折，眼中微眯好不惬意。

慕若进去后，眼睑微垂，闭口不言，两袖交于腹前，纤指相叠，广袖垂落于火红锦衣里，露出的雪腕间十八颗珊瑚手钏静静地悬于狐面之上，透着诡谲凉意。

静默一段时间后，姑苏复看向慕若，眼角一挑，眉头微蹙：“你若真有这么名门淑女，朕就不会让你侍奉御前加以管教了，过来给朕研墨。”

“是。”

微微晃动的车身里，慕若左三右三周而复始的磨着墨汁，广袖上的狐面在偶尔射进来的光线里渐变浮动。

“慕若。”

“皇上有何吩咐？”

姑苏复突然抬头，慕若毫无防备的和他对视，眼中忽然混沌渐起，一瞬间露出慵懒又狡黠的眸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