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诡异的结界(1/2)
我和陆雪菲、亮子陡然遇到这种凌驾于常识之外的存在,一时都没了主意。三人又绕着山麓走了一圈,但没有一处例外,这微型人的国度明明就在跟前可是就是够不着,就像被仙人结作的圣域一样,刀枪不入,油泼不进。
陆雪菲用征询的眼神望着我,似乎想从我的口中挖出答案,但时下的诡局我一介凡夫又岂能参透!
我们在空谷里干坐了半晌,一筹莫展,最后只得折戟而回,一路上谁都没言语,巨大的挫败感像一座山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思来也是,谁能料到,到了最后这一步,半路又杀出了个程咬金呢,而如果我们永远被阻隔在结界之外,那就代表着之前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等回到山洞后三人都没了胃口。
一直坐了半个时辰,三人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我这才站起身,劝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说的好,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撸起袖子加油干就是了,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我说得慷慨激昂,但内心底气却十分不足,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有领导才能、善于鼓舞士气的人,以前有海东青、祝卫东在,我只是棋盘里一个听遣的車卒,倒不是自己孬,实在是不喜出头的脾性使然。但现在就剩我们三人,一个是裙钗之辈,一个是半大的孩子,总不能指着他们,于是我只能赶鸭子上架,学着海东青的口吻道:“咱们都别气馁,现在最紧要的是弄着吃的,人是铁饭是钢,等吃饱了睡上一觉咱们再去探个究竟,我相信只要咱们信念坚定,即使它是火焰山,也能找到克它的芭蕉扇!”
亮子和陆雪菲在我的感召之下,神采焕发,好像瞬间满血复活了一样。三人趁着还有些气力走到洞外,摸进幽谷寻找吃的。
幽谷里林深潭静,显然是遗世独立的不毛之地,鲜有人类问津,所以野物都不惧怕生人。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猎得几只山鸡与一头野狍。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眼下又没有其他的食物来源,所以我们又多采了一些木耳、菌菇,打了几只野物,准备风干储存起来,以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漫长时光。
等我们回到洞里,将猎来的野物架在篝火上烤了,吃得腰滚肚圆,困意也逐渐袭了上来。我续了几把干柴,挑旺了火势,摇曳的火光将洞内映得一片通红。陆雪菲和亮子靠着洞壁不一会儿便睡熟了,看样子是过于劳累困乏所致。
我则不然,向来心事比较重,虽然眼皮在不停打架,但就是辗转不眠,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诡异的结界。我闭上眼,妄图在储备的知识库里寻找点蛛丝马迹,可是一无所获。
正在闭目养神之间,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传来一阵哭声。那哭声像打入冥界的冤魂在哀怨抽泣,断断续续地飘荡在空中,徘徊不散。我心下一凛,睁开眼,朦朦胧胧中看到面前竟站着一个女人。等我辨清这人面目,大吃一惊,因为面前这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孟琳。
“你怎么会在这里,孟女士?”我诧异极了。
“叶先生,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孟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避实就虚地反问我,不等我作答又说:“我有个新发现需要和你沟通一下……前两日,我和丈夫又去了趟草原,经过多方面的打听,我儿子失踪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元世祖的一处疑冢。”
“元世祖忽必烈的疑冢?”
“嗯。我儿子捡到的似徽章又像铜牌的东西可能出自喇嘛教,是藏传宁玛教信徒随身佩戴的符牌。”孟琳说着走近前来,递给我一样东西,说道:“就是这种符牌,我仔细看了,跟我儿子捡到的那样东西十分相似。”
孟琳递给我的东西是一枚九宫八卦咒轮牌。在藏传佛教中,九宫八卦咒轮牌与天珠、天铁、嘎乌、绿松石、琥珀及珊瑚,为密宗的“辟邪七宝”。相传是由西藏密宗开山祖师——莲花生大师,为慈悲世间一切众生因受时空、方位不吉所生障难,特聚集梵、藏、汉三地佛教文化,融入汉族”八卦”及”十二生肖”的精髓设计出来的护牌。藏人将此咒牌悬挂门上或屋内,也可佩带在身上作为护身符或避邪物。
我们都知道,成吉思汗以后的蒙古大汗和元朝皇帝们大都信奉萨满教,只有忽必烈稍有例外,信奉喇嘛教。在元朝皇帝忽必烈的影响下,部分的蒙古百姓也开始追捧喇嘛教。所以,在蒙古草原出现这种藏传佛教的东西,也倒是合情合理。
只不过,其中尚存一处疑点。这还得从头说起。
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是最早传入中国西藏的佛教分支。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一千八百多年前的古象雄王朝。在很久以前,古象雄有位王子,叫幸饶弥沃,为了救度众生,他慈悲传教了“古象雄佛法”,也就是雍仲本波佛法”,简称本教。古象雄文化与雍仲本教,是藏族一切历史、宗教和文化的源头与根基,至今发展成了宁玛派(红教)、萨迦派(花教)、噶举派(白教)、格鲁派(黄教)、噶当派五大支派。
其中,宁玛派,即古派或旧宗派,是藏传佛教的重要宗派之一,该宗派的教法仪轨等,均传承于藏传佛教“前弘期”的莲花生大师,与西藏本土所固有的雍仲苯教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萨迦派创始于1073年,因该教派主寺萨迦寺所在地的土壤呈灰白色,故得名“萨迦”,藏语意为白土。又因该教派寺院围墙涂有象征文殊、观音和金刚手菩萨“三怙主”的红、白、蓝三色花条,故又称“花教”。它的创始人是昆·贡却杰布,又译作贡却杰波,藏语意为“宝王”。这一派系采用家族世代相传的传承方法,代表人物有萨迦五祖,初祖贡噶宁波、二祖索南孜摩、三祖扎巴坚赞、四祖萨迦班智达、五祖八思巴洛追坚赞。
1244年,四祖萨迦班智达应蒙古皇子阔端邀请赴凉州会谈,为元朝统一西藏作出了重要贡献。1251年,五祖八思巴与忽必烈会见于六盘山,并从1253年开始随侍忽必烈。1260年忽必烈即位后,八思巴便被封为国师、帝师,领总制院事,管理西藏地方政教事务。到了1267年,西藏建立了萨迦派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在元中央王朝的支持下,萨迦派势力大增,其寺院及势力波及到康区和安多各地,对元朝皇室亦有重大影响。一直到1280年,八思巴的异母弟仁钦坚赞嗣帝师位,以后历代相传,形成了元代的帝师世系。
综上可见,莲花生大师是藏传佛教宁玛派的祖师,而忽必烈信奉的则是藏传佛教另一派系——萨迦派,从这一点上看,如果孟琳的儿子捡到的当真是一枚八卦九宫咒轮牌,那必然不是忽必烈坟冢里的东西,所以她儿子失踪的地方是忽必烈疑冢的说法也便不攻自破了。
我把这些矛盾之处向孟琳和盘托出,本意是想提醒她,可能追查的方向出了岔子,可是当她抬起头时,我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因为面前的这人已经不再是孟琳了,而是一脸血污的陆雪菲。我又往旁边望去,发现亮子发着均匀的微鼾还在熟睡,而睡在他旁边的陆雪菲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我惶恐万状,问面前的陆雪菲怎么了?话音甫落,只见她忽然呕出一口黑血,紧接着“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不知为什么,我陡然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仿佛失去爱人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而陆雪菲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一直冲我伸着手,眼神里布满了对生的无尽渴望……
我心如刀绞,跪下去抱雪菲,但她的手指已聚不起半分力气,刚触到我的脸便软塌塌地掉了下去,我大叫一声“不”,猛然醒了过来,原来这是一场噩梦!
火光摇曳,四周一片岑寂,陆雪菲和亮子依旧在安睡。我心下稍安,回顾刚才的梦不由得阵阵心悸。
从衣兜里掏出以备不时之需的电子烟,狠狠地吸了几口,这时梦中那个窸窣的声响和诡异的哭声忽然又响了起来。我循着声音望去,借着跳跃的篝火看得分明,在洞口的一角,影影绰绰中有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在动,定晴再看赫然是那张被我们剥下的狍子皮。
可是明明它的血肉之躯已经被沦为了我们的肚中物,怎么还会哭呢,难道是鬼魂作祟?我感到汗毛倒竖,暗暗握紧腰间的匕首,朝那东西走了过去,走到跟前,这才发现原来虚惊一场,是风在作怪。因为不知何时洞外已经下起了雨,并且吊起了阵阵冷风,那狍子皮因摆放的角度,贴着地面的部分留有间隙,经风一吹便如忽哨一般发出了怪响。
我暗自吁了一口气,梦里梦外的两场虚惊使我睡意全无,索性我也不睡了,站在洞前欣赏外面的世界。只不过纵使眼前有万般美景,而我的思绪却早已神游九天之外了。
我在想刚才那个梦,如果仅仅是梦的话,那梦境中的情景以及人物怎会如此清晰呢?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理论中谈道,梦是愿望的达成,是通往潜意识的桥梁。而在他以前,民间普遍认为梦是来自鬼神的启示,可以预卜未来、指导行动,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周公解梦》。
那么,适才的这个梦到底是庸人自扰?还是神灵的启示?抑或是来自于自身潜在意识的心理暗示?倘若是神的启示,那又为什么会梦到藏传佛教呢?
一想到这里,我猛然想到西藏密宗有一种结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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