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似是故人来（1）（2/2）

“子玉近来可好？”

叶清宛思量着，这不刚问过一遍了？咋又来一遍。好歹多年不见，还是说点新鲜事给他听吧，“还是老样子，倒是师爷爷回来了。这边消息先生也是听闻过一些的吧？你知道他那个人，向来不喜欢我，非说我是什么红颜祸水，命中带煞，注定是要祸国殃民的。”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先生，我不是妄自菲薄，你看我这张脸，算的上倾国倾城吗？我倒想祸国殃民，我有那能力吗？”

宋书远轻笑，听的出她语气中的调侃，想必也并未当回事，“唔……子玉说的极是，至多清秀有余。”

叶清宛有那么一丝丝的……想翻白眼，赞同就赞同嘛，干嘛说人家只算得上清秀。

她当初拜师的时候，师父安远兮曾修书一封告知云游在外救济四方的师爷爷欧阳炜。这个欧阳炜是有名的神医，除了名字不好外还有一点不好，就是迷信，但凡与疾病无关的事都喜欢卜上一卦。也不知是测的八字还是测的名字，说他测了三次，次次卦象都直指叶清宛是个红颜祸水，注定了要祸国殃民呀。那个急的，花了大价钱托人快马加鞭也没来得及阻止这场拜师礼。

那时她经过月余的奔波终于达到君山，这君山藏在群山中，人迹罕至，唯有三四十里外才有个小村落。而这林中小筑更是被一片竹林包围，得细细辨认才能找到那若有似无的小路。但论风景，那自是没得说的，青山绿水烟雾缭绕，好一派人间仙境福地洞天。

安远兮说自个小时候被师父关着院子里一心学医，一关就是个五年，倒也没有纷扰，心无旁骛医术药理自然进步快的很，五年期满便开始跟着师父游历四方治病救人。

除了她们两人外，这林中小筑还有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负责打理住所和照料两人的衣食。叶清宛看着这小院子甚是满意，西边一个小池塘连着书房，东边开垦了一片土地种些草药，北边是往山上去，南边是正门却隐在竹林里，宁静致远，好一派隐士高人居所的模样。

安远兮牵着她，略一思量，指着西南方说，“你先朝那边拜上一拜，就当拜过师爷了。”

叶清宛乖巧的叩了首。

那边安远兮已经端坐好，她从李叔手里接过茶，开口道：“师父在上……”咦？后面的词好像不大对，她准备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可这茶在手里呢，这一拜怎么拜的下去。

安远兮轻笑一声，道：“身在竹林隐，心怀天下先。愚子叶清宛在此立誓：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叶清宛：“身……身……太长记不住。”

“噗嗤……”身后李婶一个没忍住。

安远兮摇摇头又道：“身在竹林隐，心怀天下先。你若要随我学医，须立下誓言：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你可愿终生遵行此誓？”

叶清宛一喜，“徒儿愿意，师父请喝茶。”慌忙将手中茶递了过去，又是一拜“收徒儿一拜。”她若是知道日后老神医逮着这事儿罚她抄了一百遍的誓词，今儿就不会偷懒了。

“嗯，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师父了。世间苦厄，从此你我师徒一心，治病救人。”说着将叶清宛扶了起来，重新打量了一番。依旧是个小娃娃，到比两三年前初识长高了不少，眉眼生的好看，明明一副深闺教养的乖巧模样却总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李婶在身后道一声“礼成。”

叶清宛听着一恍惚，嘿嘿，人家拜堂最后也喊一声“礼成”，看着眼前这玉儿般的人，心里还有几分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