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1/2)
眼见着铁链脚镣加身沦为阶下囚的冷天奴神态自若目光平静,虽白净的面皮看似清减了些许,可比起同样下了诏狱却已憔悴不堪的一众阶下囚来说简直是鹤立鸡群时,司隶下大夫赵品山不由眼皮子抽,像看异类般紧紧盯视着冷天奴……
一名狱卒默默走上前,时刻准备着将滴血铁鞭递到赵品山手中,却见紧盯着冷天奴的上官忽就一拂袖,走了!
就这么走了!
几名狱卒面面相觑,从彼此目光中看到了惊愕:
咦?碰上这么个将坐牢生生坐出避世修练般的家伙,自觉被挑衅了的“活阎王”不是应该亲出手狠狠教训他一番,让他好好明白明白,什么是诏狱,什么是人间地狱吗?
怎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呢?
蜀国公尉迟烔的幺子尉迟预微眯了眯眼,眼底里暗芒光闪阴鸷光转,再看向冷天奴时,眼底里多了份审视和谨慎。
不比尉迟预,其它人则被连日来的“陪审”折磨到几近崩溃,这也是赵品山的残忍之处,看着同类被刑讯,于视觉和听觉上的摧残冲击真不是人能承受的,于是,终于有人崩溃了。
“啊——”的一声怪呼,似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绝望凄厉嘶吼,代王宇文达的外孙陈开召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锁着铁链的双手连扒带刨的想将血迹斑斑的牢门打开冲了出去。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我是代王的亲外孙,我身上流有皇族的血……”
“你们这群狗东西,放开我!我会让我外公砍了你们的脑袋……”
被五大三粗的狱卒们制住的陈开召因挣扎嘶吼扭曲了面容,虽他口齿尚清晰,然那混浊的眼底,有些呆滞的目光却彰显出他的不正常,显然,他已经快疯了。
“嗤——”几个狱卒嗤笑声起,毫不客气挥鞭就抽,想砍了他们的脑袋,还是让他们哥几个先教教他规矩,让记住喽,在这地界儿,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
“瞧见没,那位,可是陈王的长孙,真正的凤子龙孙,你不过个外孙就敢这么嚣张!啪——”
讥诮声中一记铁鞭甩了出去,被点到名儿的那位真正的凤子龙孙吓得一个哆嗦,默默的瞅了眼疼得在地上打着滚儿的陈开召,悄然缩了缩脖儿。
“陈开召,您也甭惦记着咱们,咱们可是奉旨办差,”一个狱卒阴测测道,忽抬眼,扫过一众噤若寒蝉的阶下囚,冷笑道,“将你们下了诏狱的是圣上,便是龙子凤孙王候将相,再大,他也大不过圣上去!”
冷眼看着几个抡圆了膀子抽得兴起的狱卒,冷天奴眼底深处滑过一抹嫌恶: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便是如此罢。
夏官府。
作为夏官府最高上官大司马处理军务军情的厅堂此时还有几人尚未离去,外面,是如狼似虎的府兵和侍卫们严守巡视着。
大司马贺知远端坐上首,手捧一盏热茶的他微垂眼帘,似正看着茶盏中白气袅袅升腾而起,又似在冥思沉想着什么,良久,方才剑眉微挑,似回了神,心内幽幽叹息:
虽说不破不立,大乱方能大治,可再由着宣帝这么下去,大好的江山岌岌可危,中原陷入水火只日可见。
一声喟叹消弥于唇边,无人听见,贺知远抬眼,对正等着他示下的兵部中大夫武制道:
“你方才说什么?”
眼底里精光烁烁的武制忙道:“王爷,如今左右武伯的位置出了缺,各方势力都紧盯着呢,都想将自己的人安插进来,可这两位置太过重要,绝不能落在旁人之手,也是时候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了。”
另一位武将亦道:“王爷,现在各方势力上窜下跳的不是忙着从诏狱里往外捞人,就是急着让自己的人补缺,文官的位置倒罢了,武将的位置绝不能让它人染指。”
贺知远略颔首,沉声道:“就如此吧。”其实人选他早就有了,至于左右武伯的位置,自不会旁落它人之手。
其实贺知远对王同和焦永茂颇有好感,身为下属的这两人虽从未主动投城于他,可两人做事尽心尽力从未出过差错,是不可多得的人材,亦颇为令他省心,虽他早知王同是越王的人,而焦永茂是个纯臣,关键时刻,这两人皆不会为他所用,可他却不曾起过动这二人的心思。
当然,此次变故,他也不会保下这二人就是!毕竟,左右武伯的位置太过重要,还是自己的人在此位置上更令他放心。
此次王同因为对越王的义而谋逆,虽事前他得了密报,可并未有阻拦,眼睁睁着王同飞蛾扑火报了越王的恩,全了对越王的义。
只是可惜了右武伯焦永茂,纯属被王同所累,可若非宣帝眼瞎心盲,如此纯臣,又怎会自戕而死。
罢了,他便保下焦永茂的子孙血脉,也算对这位不知变通的忠臣的敬意吧。
待武制几人走后,贺知远看向王府府兵统领宇文治,知他有话说,宇文治忙上前。
“派人给王轨的长子传话,”贺知远低声道,“让他做好准备,明日便带上几个小辈连夜离京,避世扶州,救他们出府以及通关文书和出逃路线自有人会为他们安排妥当。”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宣帝尚是太子时,因王轨认定太子不堪大用,力劝武帝更换储君,事泄,太子恨毒了王轨,自宣帝登基,几度想杀王轨,皆被贺知远间接保了下来,如今,宣帝将十名武选子弟下了诏狱,何尝不是意欲借王轨嫡次子大做文章诛杀王轨。
贺知远知“郯国公”王轨和他的嫡次子此次在劫难逃,可却想保下其被囚于府的嫡长子一脉,这么位同他一起保武帝打江山的忠臣,他不忍见他满门尽灭血脉无存。
宇文治施礼应诺,转身而去,着手安排了下去。
见宇文治走了,金戈走上前,迟疑道:“王爷,诏狱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冷天奴他不会沉不住气大杀四方吧?还有,他会不会认定您对他不闻不问而心有怨怼?”
王爷在诏狱,看向冷天奴时就跟看其它人没什么区别,不露丝毫情绪,而冷天奴呢,亦只淡淡看了王爷一眼便转了目光,在旁瞅着这二位一副全然不相识的架式,金戈只觉怪异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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