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是你的造化(1/2)
宇文芳的问话令池安儿目露悲伤落了泪,哽咽道:
“奴婢的父亲虽有薄技在身,却并非贪恋富贵之人,一家子相依为命其乐融融,甘守着清贫倒也不曾缺衣少食,奴婢虽是女儿家,可也是被爹娘护在掌中如珠如宝,入宫实非所愿……”
想起那日骨肉分离的一幕,池安儿哽了下声音,语出悲凉:“那日一官府小吏和差役们突然就闯入我家,拿出一张自愿卖身入宫为婢的官契,抓着我的手在上面按下指印,硬生生拖着我便走,我爹娘拼力阻拦,却被他们乱棍打倒浴血在地……”
宇文芳愕然,她知暴虐贪色如宣帝强抢臣妻充盈后宫之事时有发生,可却曾未听闻竟有强抢民女入宫为婢之事。
云儿之前从池安儿口中得知她些许事,可也从未听她提及是被强征入宫一事,此时听来,简直不敢置信,不禁脱口而出:“这与强抢民女有何异,无法无天,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见宇文芳微凝的目光里流露出不解和怀疑,池安儿哽声道:“奴婢不敢欺瞒公主,所说句句属实,当日奴婢虽将将十二的年岁,可却记得清楚,不敢有忘。”
“你爹娘可是得罪了官宦之人?或是与人结了仇?”宇文芳忽问。
宇文芳所问又何尝不是池安儿这三年来怀疑之事,她使劲摇头:“我娘虽不良于声,可性子极是温柔,每日里帮我爹晾晒碾磨药材,轻易不会出门。”
“我爹虽不善言谈,却心性善良与人无争,若有求医的因拮据拿不出诊金,我爹也不曾拒了出诊,甚至还时常赠药与贫寒人家,莫说与人结仇,便是与四邻红脸都不曾有过。”
池安儿不知的是,母亲秋娘曾因她被强征入宫之故,硬着头皮去找过赵王求助,然容颜尽毁不良于声的她莫说见到赵王,连赵王府的红漆铜钉大门都没靠近就被王府守卫给抬脚踢了出去。
站在门后的辰夫人冷眼看着,满目讥诮:所谓的对面相见不相识便是如此罢,便是赵王此时看到眼前人,断断也认不出她便是他心心念念着要娶回王府的秋娘。
求助无门的秋娘一边流泪思念着女儿,一边心疼着重伤在身且伤了双眼的夫君池游医,所幸,不久之后自称是池安儿好友的神秘人将夫妻二人悄悄接走,且还送来一封池安儿的亲笔手书……
听完池安儿所说,心有沉吟的宇文芳深深看了她一眼,此时的池安儿,被泪浸过的一对儿杏眼清澈通透,瞳子里一丝希翼光闪,倒似是寄希望于她,好似无所不能的她可以为她指点迷津,被这双肖似她杏眸的含泪小眼神儿看着,宇文芳不觉软了心肠:她人在突厥,便是有心相帮,也是鞭长莫及啊。
宇文芳虽心有所思,面上却不显。
倒是一旁的云儿,隐忍不住道:
“池安儿,你传承了你父亲如此精湛医术,便是人在宫中为婢,若是有心,要出人投地总还是有机会的,你不是说你初入宫侍候的主子是有孕的王婕妤么,若是保住她母子双安,王婕妤定会看重你,岂不熬出了头。”
“可你呢,偏偏就不说自己会医术,白白错失了如此良机。”云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相处的这些时日,不觉间已对安静乖巧的池安儿心生维护甚至是护佑,全然忘了她也不过比池安儿年长一岁而已。
宇文芳闻言,轻摇头:云儿啊,还是心思单纯了些。
宇文芳淡淡道:“云儿,若你是宫中的贵人,你是会让当时不过十二年岁的池安儿为你请脉问诊呢,还是更信服御医署的那些杏林大家?”
“那自然是……”云儿张了张嘴,瞅瞅池安儿,默默的闭了嘴,然神色表情说明了一切。
让她选她也不会选池安儿啊,即使亲耳听到曹御医对公主说是池安儿出手救了雨晴性命,缝合了女乐离忧的伤足断筋且言辞凿凿会配药施针令离忧重新站起来……可她还是半信半疑。
云儿的话令池安儿神色微暗,心有无奈:若非她几次悄然出手,只那些个被人动了手脚的花花草草、叶上的晨露就足以令王婕妤滑胎几次了……
奈何她只是个笨嘴木讷不讨巧的洒扫小宫女,入不得王婕妤的眼,甚至于入宫第一日便被心情不佳的王婕妤无端的罚了跪,于风雪肆虐中跪在殿门外整整一个时辰,险些没了性命,便是如此,医者仁心的她也还是几次暗中替王婕妤保了腹中胎,然终究是没躲过幕后黑手……
王婕妤难产母子双亡,在产房外负责倒产时污秽血水等肮脏活计的她,却发现了端倪,然终是有心无力……
池安儿悄然看了眼宇文芳,眼底里闪过一抹隐晦复杂:天元大皇后娘娘心思深沉手段莫测,人人都说她对赵王府嫡女宇文芳的宠爱丝毫不逊于已故的赵王妃,可这份宠爱,是真的吗?
见池安儿望着她出神,宇文芳神色微凉,直直望入池安儿恍神的瞳子里,回神的池安儿一惊,忙低头:
“公主目光如炬所料不错,莫说奴婢在‘飞霞殿’时只是一个扫洒的粗使宫女,便是有微末医术,也断不敢同御医署的杏林大家们相较。”
“奴婢的父亲常说奴婢年少涉猎尚浅,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奴婢所学也不过尔尔,遵父之嘱,奴婢断不敢于人前张扬,且,奴婢还……”池安儿双肩微颤,似想到了什么小脸儿显了余悸,低了声音,“还亲眼看见给天左大皇后尉迟娘娘诊病的刘御医因诊断有误,被拖了出去生生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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