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葬礼进行式（1/2）

姥姥去世以后，我和老妈一直在姥爷家里给姥姥守灵守了九天。白天我跪在姥姥身边一边烧着黄纸一边哭着喊姥姥，小舅跪在一边不时地点燃三柱香。晚上我休息的时候，老妈跪在姥姥身边烧着黄纸哭诉，大舅则在那里不时的点燃三炷香。

三舅来过一次，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说自己工作太忙离不开。小姨在第一天的凌晨两点左右就来了，来到之后哭的撕心裂肺，由于哭的太伤心，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被迫住进了医院，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刘老头来看了一次，也不知道村委的那帮人究竟怎么想的，给姥姥弄了一个诰命夫人的称号。

第三天的时候，姥爷回来了只是看上去特别生气，二舅一直没有出现过。很快就到了姥姥出殡的日子，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三。村里的风俗习惯是说，年龄在九十以上的老人去世之后，葬礼全村的人都必须去参加，除去未满十岁的孩子和年过八十的老人，都必须去给这个老人送行。你可以什么都不带，但是人必须到场。至于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村里九十以上高龄的老人实在不多，所以，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全村人送行的场面。

这一天早上五点左右，天空还有一些黑，我和老妈跪在灵棚前面低着头，大舅、三舅、小舅跪在我们的对面，由于我没有娶妻结婚的原因，所以，我算是女眷，和老妈跪在同一边。小姨的身体仍旧没有完全康复，不顾姥爷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在当天跪在我和老妈的中间，满脸都是泪痕，一直都在责怪自己没有看到姥姥的最后一眼，没能听姥姥的最后一句话。

“她姨，你别哭了，这才刚从医院出来，你身体还没好呢，再哭出个好歹，你让我们也给你送行吗？”老妈跪在那里看着小姨一直在那里不住的哭泣，有些不忍。

“姐，你别拦着我，我没能守在咱妈跟前，已经很不孝了，你就让我哭吧！我对不起咱妈啊！”小姨跪着，双手支撑着地面，眼泪不住的往地上流。

“她姨，你！唉！你身体能撑得住吗？”老妈看着她，小姨和我们家的关系一直很好，小时候，我经常会到她的家里去玩，她对我也很好。

“姐，咱妈走了，我心里难受啊！我不孝啊！”小姨边哭边责备自己，看的我心里也一阵一阵的直发酸。

“姨，你别太难过了，你身体还没有康复，万一出什么意外，我姨夫该多伤心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姨夫考虑考虑啊！再说了，姥姥走的时候，并没有责怪你，姥爷这些天也一直挂念着你，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我朝小姨身边靠了靠，用双手扶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

“子青，姥姥真的没有责怪我？”小姨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我。

“姨，真的！姥姥真的没有责怪你。”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姨那一天哭的撕心裂肺，我看了都难受的很，就算姥姥责备她了，就算是欺骗也要说姥姥没有责备她，她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没有康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出什么好歹啦，即使是欺骗也要让她保重身体。

“真的？”她仍旧不敢相信。

“真的！真的！不信，你问问大舅和小舅，那一天他们都在的！”我看着她的样子，不忍心继续看着她伤害自己。

“大哥，老幺，子青说的是真的？”小姨看向大舅和小舅，非要确认一下姥姥有没有责备自己。

大舅和小舅这些天也把小姨的事情看到眼里，也不忍心看着她继续作贱自己，连忙对着她点头。

“咱娘，她没有怪你，你别瞎想了，保重自己的身子！”

小姨从他们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心里似乎舒服多了，这才慢慢的止住了泪水，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本来小姨白净的脸上，立刻成了黑一块白一块的，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子青！”老妈瞪了我一眼，这个时候笑，你是想搞事情吧！

“娘，小姨的脸上！”我委屈的看着老妈，对着小姨怒了努嘴。

老妈转头看了看小姨，差点没忍住也笑出来，只能说大人掩饰自己的功力比较强大，老妈也不管手上脏不脏捂着嘴，用眼睛给小姨打眼色。

小姨看了看老妈不明所以，又在脸上抹了一把，这次更加花了，整张脸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鼻子和嘴巴附近一小片地方还能看出她白皙的肌肤。

我再也忍不住，噗嗤噗嗤连续笑了几声。老妈用眼睛瞪着我，我只能辛苦的憋住。

小舅朝这边看了一眼，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舅看了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幺，你笑啥？敢笑话你姐，我等会揍你，信不信？”小姨对着小舅瞪了一眼，由于脸上黑乎乎的，小舅更加忍不住了。

“姐，二姐，你！呵呵！我！”小舅连话都说不完整了，看着小姨凶巴巴的样子，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动一动的忍得非常辛苦。

“姨，你脸上！”我憋着笑，看着老妈瞪大的双眼，不住的朝小姨努嘴。

“臭小子，敢笑话你姨，看我不收拾你！”小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被自己用脏兮兮得手给抹脏了，可这正等着来宾客呢，不能离开只能把头低的很低，尽量不露出自己的脸。

“姨，我说，你去洗洗吧，这样一会来了人，那还不都笑场了，是吧？”我一把拉住小姨的胳膊，把小姨给推的站起来。

“这，这不好吧？”小姨看了看老妈他们，觉得自己这样离开有些不太妥当。

“她姨，你就听子青的，去洗一下吧，又用不了几分钟，待会爹过来了，我们随便给你找个理由就是了，快去吧！”老妈看着小姨，也同意我的说法。

“就是，姐你快去吧，爹过来，我就说你去厕所了，总不能让人憋着不是？”小舅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小姨。

“老幺，你给我等着！”小姨瞪了小舅一眼，急忙走到灵堂后面的屋子里。

“子青，你姨让我等着，等着做什么？”小舅故意问我。

“小舅，你要倒霉了，你就等着挨揍吧！”我撇了撇小舅，真是的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孩子一样，你故意问我，我就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这会估计小姨正生气呢，你敢笑话小姨，你是小时候没被小姨打够吧。

“臭小子，你是要挨揍吧？”小舅瞪了我一眼。

我伸手拉了拉老妈，老妈朝我看了看，立刻转头对着小舅一瞪双眼，小舅顿时就没有了脾气，哼了一声低下头去。

“怕你！嘿嘿！”我朝着小舅比了比手指。

“臭小子，你等着！”小舅低着头在那里嘀咕。

“老幺，你让谁等着？”小姨洗完走了回来，盯着小舅看了一眼。

“我！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小舅看了看小姨，嘀咕了一声。

“就你那样子，懒得搭理你！”小姨跪在老妈身边，对着小舅撇了一眼。

“大哥，你管管她们，你看大姐和二姐都欺负我！”小舅没办法只能拉着大舅，让大舅管管我老妈和小姨。

“我不管她们，她们两个挺好的，我管她们做什么！”大舅吞吞吐吐的看着小舅，小舅立刻懊恼的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老幺，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小姨盯着小舅，一副严肃的样子。

“没，没什么事情！”小舅有些惧怕的看了小姨一眼，不敢说什么。

“哼！”小姨拉了拉老妈，把自己的手伸到老妈的怀里。

“老五，你做什么？”老妈奇怪的看着小姨。

“姐，让我暖和一下，手冷死了！”小姨对着老妈撒娇。

“你啊，都有孩子的人了，还这样！”老妈无奈的对小姨看了看。

“小姨，让我暖和一下手呗？”我说着就要把手伸进小姨的怀里，小姨吓得赶紧把手从老妈的怀里掏出来，躲开了我。

“臭小子，你都多大了，不害羞！”小姨气的把我的手打到一边，用力的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我就不明白了，你把手伸到我老妈怀里暖和可以，我要把手伸到你怀里就不可以，这明显不一样的待遇啊！

“子青，要暖和，娶个媳妇回家，让媳妇给你暖和去！”小舅笑呵呵的看着我，直呛我。

“哼，你还没媳妇呢！”我不搭理小舅。小舅被我一说，脸上立刻红了一片，低着头在那里发呆。